《纪意》

第1章 祂的故事

“她啊？好像已经要结婚了吧。听说她家里人也很生气呢。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衣裳已经包不住啦！就算冬天穿着臃肿，也掩盖不了那个生命呀。”“是吗……”最后一次见她时，我们都没有主动开口讲起想念。我脸上遏制不住的笑容是思念，我也看懂了她有些委屈地模样，同样也是思念。“哎哟~你看看他们俩，这么多年还这么腻歪呢~”听见了吗。那是羡慕呢。可他们羡慕的是我们，还是爱情呢？我向前张开胳膊想要拥你入怀。“看看，她还害羞啦！”可惜了。那次我并没能把你抱进怀里，以至于此后的十年，二十年，或许是我那一生。再也想不起，滚烫热烈地胸膛上，你闭着眼睛安心模样。有人说，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我很开心也觉得可笑。回忆是杯子里眼泪滴满的水，每一次想念都会喝上一口。突然有天我不敢去想念，杯中水已经要见底了……每次想起一分就会忘记一分。“妈妈我好想你呀，什么你回来呀？别的小朋友过年他们的爸爸妈妈都会回来呢。”“我的成绩你不用管！学不好我就出去打工！”“嗯，工作挺好的，没受什么委屈。”“这两年它的病情没有什么好转，你要好好珍惜工作，不要东跑西跑。手里攒点钱好娶个媳妇，到时候我就来看你。”“现在后悔了吗？当初不好好上学，二十多岁了除了给别人打工，你还有什么出息？”现实的引力有时候并不沉重，内心独白的痛苦更让人悲哀。“你还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这样不行，多多少少你要安稳一点。我只能帮你一时，你也不小了，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的玩了。”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你们？我只是想说，把我也带走吧。我那既简单又纯粹的初心实在是太孤单啦。直到有一年，我找到一条蜿蜒的河流，水天一色的景象是我追寻已久的地方。那片河流两岸有着浓密茂盛的参天大树，年迈的蓑衣客把船桨横卧在木舟之上。我让船儿在湖面上自由自在的游荡，我决定死去。沉谧于水，是我思索已久的结局。那天细雨缥缈，云雾缭绕。温暖的炉火在我瑟瑟发抖的身上不停敲打，老人手上布满皱纹，递给我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娓娓问着。“日子不好过吧？”我很疑惑，我在水中不断下沉时还看见几条鱼儿欢快地游过，面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如何把我再次拉回这个世界的呢？“你在想我怎么救你的？”老人笑着喝了一口茶。“你也喝吧，喝完了我再告诉你。”身体已经暖和起来的我，大脑或许还没开机。没有考虑茶刚开的温度，仰头就灌进了肚里。惊奇的是，茶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滚烫，反而有一股沁入心脾的清凉。“是那条鱼儿告诉我的。”我的疑惑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