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完整的三生石。
14
寒潭的冰层下封着三千根红烛，烛泪凝成了我裙摆的血色璎珞。
慕雪衣的银发在星砂中铺展，如同银河一般，发梢缠着姜默腕间断裂的鸳鸯结。
当最后一盏魂灯没入我眉心时，九百世的烛泪突然倾泻而下，在冰面凝成一面巨大的往世镜。
镜中映出的不是前尘，而是三百个正在焚烧的洞房花烛夜。
15
一百世。
我凤冠霞帔坐在喜床上，合卺酒里浮着姜默的指尖血。
慕雪衣的霜刃挑开喜帕时，窗外正落下猩红的雪：
“宗门不容你们结契。”她将噬灵骨钉入我丹田，“除非他饮尽这杯绝情蛊。”
姜默跪在长老殿前，脊骨被抽成三百节珠串。
我握着染血的骨珠撞响三生钟，慕雪衣在钟声里一寸寸剜去自己刻在碑上的名字：
“用我的道胎换你们一世白头……”
喜烛燃到龙凤呈祥处突然爆裂，师父的恶尸从烛芯爬出，手中捏着慕雪衣的冰魄心：
“乖徒儿，师尊来主婚了。”
红绸化作捆仙索，将我们三人吊在合欢树上，“一拜天地——”
16
“不要看！”
慕雪衣的银发突然缠住铜镜，发丝间九百盏魂灯齐齐炸裂。
星砂混着烛泪渗入冰层，凝成密密麻麻的“诛”字。
姜默突然拽断颈间狼牙链，獠牙刺入自己心口：
“这次换我祭天！”青莲根茎从伤口疯长，缠住即将碎裂的往世镜，“看看真正的合卺夜！”
17
镜面应声翻转，映出被血洗的真相：
三百年前的上元夜根本没有大婚。
慕雪衣一袭嫁衣立在合欢树下，手中握着两截红绳。
我与姜默的喜服下藏着噬灵骨刃，正将冰魄剑推入她后心。
“用雪衣师姐的道胎炼魂灯，可庇佑宗门千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