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不自觉地被那个新来的男学员吸引。
只见他在树荫下整理军容,手指抚平常服衣领的动作轻柔而细致,让她不禁想起老家茶山上采春芽的姑娘,都是这样用指尖捻着最嫩的尖儿。
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让她的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她看着他,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一种莫名的好感在心底悄然滋生。
队列右侧的杨树叶沙沙作响,周琳的余光瞥见那个挺拔的身影正在擦拭常服袖口的铜纽扣。
阳光穿过梧桐叶的间隙,在他肩章上投下跳动的光斑,像是给银星缀上了碎钻。
她忽然想起新兵连时班长教的:军容风纪是军人的第二生命。
此刻这生命正在树荫下舒展成修竹般的剪影。
“报告!”
女兵连长的喝令惊飞了梧桐树上的麻雀,“周琳!
出列示范!”
周琳心中一紧,急忙出列。
正步扬起的尘土中,她瞥见那个身影拐进了教学楼的阴影。
直到晚点名时政治处主任宣读培训纪律,她才在三百人的队伍里再次找到那双眼睛——在讲到“严禁男女学员非公务接触”时,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蝶影。
她的心跳莫名加快,脸颊也微微泛红,她知道,自己对这个男学员的关注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
夜风掠过训练场,送来远处靶场残留的火药味。
周琳的指甲无意识地抠着裤缝线,迷彩服后领的汗渍正在夜风中慢慢变凉。
她忽然注意到那个男学员的作训鞋鞋带系着标准的双结——这是只有经历过野战拉练的老兵才会的系法。
命运的转折发生在周四清晨的盥洗室。
周琳捧着湿毛巾往脸上捂时,镜子里突然撞进了一道深绿的身影。
水龙头喷溅的水珠在他们之间织出一层薄薄的水雾,仿佛一张细密的蛛网。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不小心踩到了肥皂渍,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就在她即将摔倒的瞬间,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手肘。
她抬起头,对上石微尘慌乱又关切的目光,而此时,金属领花不小心勾住了她腕间的红绳。
肥皂泡在瓷砖地面上无声破裂,周琳闻到他衣袖间淡淡的樟脑丸味道。
这种后勤统一配发的防蛀剂气息,此刻混着男性特有的汗味,竟让她想起老家谷仓里晒过的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