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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胎发出濒死的尖叫停在烂尾楼前。老赵甩上车门往二楼走:“跟上来。”
我在碎玻璃堆里摸索钥匙链上的平安符——去年我妈化疗时候求的——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癫狂的笑声:“看好了小崽子!”
六个啤酒瓶连成串往下坠,“哗啦哗啦”全碎在引擎盖上。“你疯了吧?这车值三百万!”
“三百万算个屁!”他又开了一瓶往嘴里灌,“知道昨天剧组打坏大灯赔了多少?八千八!够买二十箱啤酒了。”
冷风卷着酒气往领口钻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在发抖:“当初说好只是租……”
“租个屁!车主都死透了你还装什么圣人?”他突然把酒瓶摔在我脚边,“上个月工资八万五拿得手软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讲良心?”
后槽牙咬得发酸:“那是我妈等着换肾……”
话没说完就被掐着脖子按在车门上:“装可怜给谁看?上周是谁偷偷查迈巴赫二手价?三百二十七万对吧?眼珠子都快掉屏幕上了。”
防盗警报突然鬼叫起来的时候我们俩都僵住了。远处传来保安的手电筒光柱:“那边干嘛的?”
老赵撒开手往暗处退:“明天找人来修车。”他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修车的钱从你工资扣。”
警报声里我蹲下去捡玻璃碴子——妈的这片带蓝光的是氛围灯碎片吧——突然摸到个黏糊糊的东西。借着手机光一看差点呕出来:挡风玻璃上挂着条拇指长的蜥蜴干尸尾巴还在抽抽。
手机震起来是堂嫂发的语音:“小鸣啊那个短剧导演又加订两辆保时捷……”
我把蜥蜴尾巴甩进下水道栅栏里回消息:“收到”。抬头看见月亮正好卡在天窗破洞里像个冷笑的嘴角
消毒水味道钻进鼻腔时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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