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上按下血印。随着血印的落下，纸扎铺轰然倒塌，无数往生纸卷成通天柱，仿佛要连接起阴阳两界。我只觉眼前一黑，意识渐渐模糊，在最后意识残存时，我发现自己变成扎满金线的纸人，脚底连着八十年前的戏台基座。
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这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纸香，周围摆满了各种纸扎品，正是我家的纸扎铺，可一切又似乎有些不同。
今夜的雨和民国二十七年那场一样腥甜，穿猩红旗袍的女人又出现在纸扎铺废墟前，只是这一次，她的面容不再狰狞，眼神中透着温柔。她手里牵着个眉眼似我的小童，孩子握着阴骨笔仰头问：“娘娘，往生纸为什么是红的呀？”
女人耳后的胭脂痣渗出血珠，她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轻声说道：“因为要蘸着扎纸匠的心头血...”声音轻柔，却似有千斤重，在这寂静的夜里回荡。
我想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只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真的变成了纸人，被摆在纸扎铺的架子上。
就在我满心疑惑时，女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抬起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激，也有愧疚。“你醒了。”她轻声说道，声音仿佛直接传入我的脑海。
“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在心中问道。
女人微微叹了口气：“你重写阴阳契，虽然打破了诅咒，但也付出了代价。你将以纸人的形态，继续守护这阴阳两界的平衡。”
我心中一阵苦涩，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没能摆脱这命运的安排。但看着女人和孩子，我知道，这一切或许都是值得的。
“不过，也并非全无转机。”女人接着说道，“只要你能在每一次轮回中，完成特定的任务，终有一天，你能恢复肉身。”
说完，女人和孩子渐渐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我这个纸人，在这纸扎铺中，等待着下一次的轮回，等待着那一丝重获新生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