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彦辰切了声,“定是市井阴毒把戏呗!苏明晚真歹毒!”
萧奕寒眸光如刀,“一直以为她蠢钝无脑,谁知竟敢将所有人戏弄一番,好手段。”
阴沉的语调微微挑起,不寒而栗。
“殿下想如何做?遇舟听凭差遣。”
“还有我!今日真是气死老子了,好久没那么憋屈过!”裴彦辰叉着腰一副要揍人的样子。
灵光乍现,萧奕寒勾唇一笑,“彦辰,还真有件事要交给你做。”
“但凭殿下驱使!为了叶姐姐,彦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奕寒轻吐出计划。
看着裴彦辰风风火火离去,江遇舟低头冥思,眼睫投下阴影。
犹豫良久,他还是开口了。
“殿下,这样做是否太过火了。稍有不慎,苏明晚殒命孤山,安北候追究起来……”
“苏晟年空有匹夫之勇,心思不深。不然安北侯府也不至于三代尽忠,都没封上国公。”
“不过你的担忧绝非多余。彦辰这小子下手确实没轻重。咱们姑且保佑苏明晚,命够硬吧。”
轻飘飘的话。
仿佛不痛不痒的玩笑。
这是他生而为王的权利。一言可定生死。
从卫贵妃处出来。
众人早已散去。一路积雪变厚,脚印稀疏。
车马行至半山,风雪渐大。北风萧萧,凛冽刺骨。满地雪花卷起千层浪,迷的马夫看不清路。
苏明晚裹紧披风,颠簸的有些难受。
“姑娘,再忍忍,很快咱就回府了。”绿梅皱着张小脸,缩在一边。
“姑娘,风雪实在是大,要不折回山上歇歇脚吧。”
盐桂有些担心。
侯府的马匹虽调教的极好,雪天下山也怕有个闪失。
左右为难之际。
一道诡异的金石之音响彻山谷,外头的马发出尖锐的嘶鸣。
不好!出事了。
未等苏明晚反应过来,砰的巨响——马车猛地向前倾倒!车内三人毫无防备,悉数摔了出去!
天旋地转,苏明晚只搞清了一件事:
她被暗算了!
有人用绊马索绊住了马脚。
一匹马折了腿脱了缰,蹄子打滑摔下悬崖。另一匹马吓的狂奔不止,拉着倾斜的车厢冲下山。
车辙断了,车厢四分五裂甩出去,在崎岖山路滑行一段,撞上峭壁,整个崩裂开。
好在总算停住了。
马已没了踪影。
车夫撞上崖边巨石,倒在血泊中。
盐桂头着地,晕了过去。绿梅脚挂在车上,身子悬临半空,吓的直嚎。
苏明晚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崴了脚,手面腿面都燎破了皮肉。不顾疼痛,先费力将绿梅捞上车。
眼前飞来横祸,出自谁手,她已有眉目。
果然,轻快的口哨吹起,一个矫健的身影踏马而来。
“哟,还真是命大,绊马索都没让你摔死。”
来人眼露挑衅,浑身透着一股不怕事儿大的桀骜。
苏明晚半眯眼,愤怒霎时充溢眼眶。
“裴彦辰,你找死?”她的嗓子略微沙哑,如风吹沙砾扑面。
裴彦辰脸色骤变,“找死的是你!敢害叶姐姐,我让你有去无回!”
绿梅在一旁吓傻了。
苏明晚扬起脸,鄙视的眼神浓到化不开。
“什么狗屁鹰扬将军,官家若知道你欺负弱质女流,会作何感想?”
裴彦辰啧出声,“官家若知道我惩治恶人,定会拍手称快!”
苏明晚悠悠吐出‘蠢货’二字。
“不知远在幽州的裴老将军,知晓孙子截路毁伤侯府众人的恶行,会否痛心疾首?”
裴彦辰最不耐烦别人摆出祖父压他,登时眼红脖子粗:
“不许提我阿翁!他要是今日在场,也定让你吃顿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