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我们相公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了,我也没拿过你们什么东西,你就莫要给我们安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了,让我相公好好养伤,行吗?”
她话说得十分低沉婉转,语气里全是委曲求全,让看热闹的村民听了,都十分心酸。
幕景俞以前为幕家做出的贡献,大家都有目共睹。
这才受伤没两天,就被赶到这破房子里等死。
这也就罢了,幕家人还不放过他,还要跑到他跟前来闹。
老刘氏拉长了脸。
“扫把星,你瞎掰什么?也不撒包尿照照自己是谁,你不过是我们买回来的一个扫把星,在我幕家,可没你说话的份。”
老刘氏推了夏芷荷一把,上次被她气得心肝肺都疼。
如今一听到她声音,她就条件反射般地火冒三丈了起来。
因为太过生气,整张老脸扭曲得跟个猴屁股似的。
那上面纵横沟壑的皱纹,挤到一起,几乎能夹死一堆苍蝇。
老刘氏话音刚落,幕景俞就接话了。
“若娘觉得她不配做这个家的主人,就赶紧将她送走,我搬回去住就是了,省得整天有小偷来我这光顾。”
他声音凌厉又冷若冰霜,气势强大。
不知为何,大家听了这话,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你,你,我可是你娘,你咋这么说话呢?”
老刘氏做梦都没想到,一向孝顺乖巧的小儿子,如今竟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当初将他分出来单过,他都没顶撞过她一句。
现在不过是说了扫把星一句,他就敢这么怼她。
“贱女人,是不是你在我儿跟前吹了什么枕边风,离间我们母子情份?”
夏芷荷一副无辜的模样,闪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说道:
“母子情份?我还没见过哪个做母亲的,能忍心将自己残废的儿子丢出门外,让其自生自灭的。”
老刘氏听她这么说,顿时暴跳如雷。
“什么叫丢出门自生自灭,分家懂不懂?儿子大了,娶了媳妇,分出来单过不应该吗?”
夏芷荷勾了勾唇角,抬眼看向她,淡淡道:
“相公上面还有四个兄长吧?兄长也都成了亲,生了孩子吧?他们有哪个分出来单过了?”
“分出来单过也就算了,四亩田产就折了五两银子给他,外加两副破碗一个破锅,十八斤米粮。”
“五两银子够干啥?都不够抓一次药。”
“还有田地都没给我们,等我们吃完这十八斤粮食,造完这五两银子,就只能等死了。”
“这样也就算了,你这大儿媳还三天两头来我家顺东西走。我为了让相公能吃顿饱饭,扯了点野菜回来,稍不注意就被她给顺走了。”
“你,你,你......”
老刘氏气得浑身颤抖,差点背过气去,两个儿媳一左一右扶着她,给她顺气。
“巧舌如簧,怎么说娘也是你的长辈,怎能如此说话?”
老三媳妇盯着夏芷荷冷冷开口:“你如此不孝,小心将你拉去浸猪笼。”
夏芷荷冷嗤,“长辈?她将我当成她的小辈过吗?买我回来唯一的作用就是把她儿子克死,好为她摆脱幕景俞这个累赘吧!”
“你们也不用遮遮掩掩什么的,我的存在,明眼人都看得明白你们的良苦用心的。”
“没记错的话,幕四哥如今已是童生了吧?”
“这事若是传到官府,不知道四哥的锦绣前程还能不能保得住?”
站在老刘氏左边的那名蓝衣妇人,身子颤了颤,抬眼深深扫了夏芷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