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你这是咋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说离婚啊?你受了什么委屈?跟大伯说,大伯去帮你解决。”周景开风尘仆仆,一看就是刚刚回来。
听到这话,周遥遥感觉心里一直提着的大石头落地了。
这一刻周遥遥才意识到,原来自己重生回来一直都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里,即便她有了空间机遇,即便她能够确信重生不是梦,也没有驱散那种不安全感。
“大伯!”周遥遥实在是没忍住,哭着跑到周景开的面前,诉说着在刘家遭受的种种委屈。
“大伯,我要离婚,我一定要离婚。刘家人不把我当人看,天天让我干活,还要下地挣工分,画着我的嫁妆钱还要骂我是破鞋。刘文川也不拿我当她媳妇儿,心里一直想着他那个前妻。还有我那个婆婆,天天说我是不下蛋的母鸡,在外边坏我的名声,说我和别的男人搞破鞋……”
这些话如果是上辈子的她,打死她也不会说。除去对刘家人的讨好因素在,还有就是被旧思想的荼毒,因为这是丢脸的事情,有一种羞耻感在作祟。
不过现在她都活了两辈子了,该经历都经历过了,该想明白的都想明白了。
人百分之八十的痛苦都是源于自己的价值观,当她不在意这些事情,自信且强大,那外界的纷扰就影响不到她一丝一毫。
她是受害者,她为什么要羞耻,为什么要躲起来抹眼泪?
该羞耻的是刘家人,该遭报应的是刘家人才对。
她不介意说出所有的一切,没什么好遮掩的,唯有极度的坦诚才能让她无坚不摧!不破不立,唯有打破现有的所有一切,她才能拥有崭新的人生。
听到这些话,周景开心疼的不行,赶紧掏出一张手绢让周遥遥擦眼泪。
接过手绢,周遥遥心里边暖呼呼的,这一看就是新买的,是这次回家探亲给她买的礼物。
上辈子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大伯给她的好东西全都被刘老太太搜刮一空,这个手绢最后也到了刘美的手里。
这会儿,周景开的脸已经憋的通红,她气刘家人欺人太甚,更气自己养大的侄女如此懦弱,都被欺负成这样了居然一个字也不跟他提,反而是默默的忍受,任刘家人作践。
又是心疼,又是怒其不争,最后化作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周景开把带着的行李都倒腾到一只手上,腾出另一只手抓住周遥遥的手腕,努力压着怒气平静的说道:“走,大伯带你去离婚!”
“嗯。”周遥遥轻轻嗯了一声,抬手擦干眼泪,不过那眼底都是笑意。有大伯在真好,她有人帮忙撑腰了!
周景开拉着周遥遥气势汹汹的去了刘家,身后跟着一大帮子的人,全都是过来看热闹的。
不管是那些平时闲着没事儿爱扯淡的老娘们儿,还有很多在家歇晌的汉子也都跑了出来。
这么大的动静儿,自然是惊动了大队长。他当时正睡得舒服打呼噜呢,就被他家婆娘给拽了起来。
一听说周景开回来了,还说要去刘家闹离婚,他顿时就坐不住了,从炕上一个鲤鱼打挺,趿拉着鞋子跑过去了。
其实啊这各家破事儿也犯不着惊动大队长主持什么公道,但问题就在于这周景开是军官,在部队是副团级别,而且他从小就脾气不好,村里的毛头小子哪个没挨过他的揍?
周遥遥又是他最宝贝的侄女,这和刘家针锋相对上了,那还有个好?
大队长也是操碎了心,怕两家打起来,到时候一失手弄出人命来,那他这大队长也就干到头了。
风风火火的跑到刘家,这路上还差点摔了一跤。等他到的时候,周景开已经攥起刘文川的衣领子,另外一只手握成拳头已经开始蓄力了。
“冷静!冷静啊!”大队长隔着老远就扯着嗓子喊,喊得都破音了。到底也是有效果,周景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头去看声音来源处,也正是这个空档,刘文川才有脱身的机会,挣扎着脱了外套才逃离魔爪。
可能是挣扎的动作太大了,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脚着地连滚带爬的跑到刘老太太身后,拽着她的裤腿儿嗷嗷的喊:“娘啊,救命,他要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