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村来了个外乡人,叫陈大山,人称老陈。
他五十多岁,身子瘦得像根竹竿,背微微驼着,脸上皱纹深得像刀刻,头发花白却梳理得整齐,眼神透着一股精明劲儿。
老陈扛着个破麻袋,麻袋上打着几个补丁,里面装着些锅碗瓢盆、针头线脑,说是走村串户的货郎。
他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摆了个小摊,铺了块灰布,摆上些铜镜、小刀、布鞋,嘴里吆喝得响亮:“瞧一瞧,看一看,便宜又实用,走过路过别错过!”
他的嗓门洪亮,带着点川东口音,听起来亲切又爽朗。
老陈脾气好,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很快就跟村民混熟了。
村里的二婶是个热心肠,四十来岁,圆脸红唇,腰上常系着块蓝布围裙,走起路来风风火火。
她见老陈孤身一人,风尘仆仆,便端了碗玉米糊糊给他,里面还卧着个荷包蛋:“老兄弟,你从哪儿来啊?
瞧你这麻袋,怪沉的,一个人跑这么远,不累啊?”
老陈接过碗,呼噜噜喝了几口,抹抹嘴笑道:“二婶,我从川东来的,走村串户卖点小玩意儿。
这村子偏是偏了点,可风景好啊,山清水秀,比城里强。
城里人多嘴杂,我待不惯。”
他顿了顿,又说:“这糊糊香,二婶手艺好!”
二婶被夸得乐了,摆手道:“啥手艺啊,粗茶淡饭,别嫌弃就行。”
她瞅了他一眼,低声说:“风景好有啥用?
这儿安静,别惹麻烦。
山里有些东西,不能碰。”
老陈挑了挑眉,咧嘴问:“啥东西?
你是说那铜铃?”
二婶脸色一变,忙摆手:“别提那玩意儿!
天黑别出门,听见铃声就捂耳朵,别多问多看!”
说完,她端起空碗,匆匆回了屋,像怕多说一句就会招来什么。
她走时脚步有些慌,围裙角差点绊在门槛上。
老陈看着她的背影,眯起眼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有意思,我最喜欢听这种故事了。”
他低头从麻袋里掏出一本破旧的账簿,翻开一页,用根炭笔写下:“青石村,铜铃,夜响,村民忌。”
字迹歪歪扭扭,却工整得很。
他在村尾找了间没人要的破屋住了下来。
那屋子年久失修,墙缝里透风,屋顶漏雨,地上满是灰尘,角落里还有几只老鼠窜来窜去。
老陈也不嫌弃,从麻袋里掏出把破扫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