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如常地招呼大家套好马车赶路。
徐管事走后没多久,一个其貌不扬的灰衣男子溜进后院,将另一辆马车也驾走了。
马蹄轻盈,车轮吱呀作响,祁卿卿趴在马车上,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连她自己都惊异于自己怎么有那么多泪,永远都流不完。
她悔,不知从何悔起;她恨,不知去恨谁;她怨,不知该怨什么。
一路安安稳稳地走到净尘庵,徐管事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
他素来深谙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兜中常备碎银,说话之前,必然面带春风,开口也是语含三分笑:“小师傅,劳烦通报一声,祁家来敬香火。”
语毕,碎银也顺便塞进对方手里而对方也没让徐管事失望,不消片刻,便有两个慈眉善目、身着青灰僧袍的女尼出庵相迎。
为首的一个已经上了年纪,但眉目含笑,颇有些亲和力。
她对着徐管事双手合十行礼:“不知贵客前来,有失远迎,失礼失礼,还请贵客到上房休息。”
不知为何,徐管事出了一脑门子汗,心虚不已:“大师客气,在下混世一浊人,就不打扰佛门清净地了。”
这次,他从袖中抽出的是两张银票恭敬奉上:“还请佛光普照。”
那女尼从善如流地收下了,笑容满面:“必如贵客所言。”
徐管事转身将马车中的人搀扶出来,低声说:“就到这里吧。
望小姐好自为之。”
心中则是一声叹息:作孽。
可该做的都已做完,这一切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待徐管事一行人走远,原本慈眉善目的女尼迅速换脸,神情异常肃杀,目露鄙夷地盯着眼前的年轻女子:“忘了你在俗世的一切,从今以后,你法号明思,是一个用余生洗刷自身不洁之罪的罪妇。”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与此同时,距净尘庵遥远城镇的一处深宅大院里,一个同样面容肃杀的中年男子,对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孩语重心长地说:“卿卿啊,忘了你过往的一切,从今以后,你姓颜,是颜家远房旁系亲戚的女儿。
与祁家再也没有半分干系。
你放心,舅舅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从此,祁府少了一个大小姐,颜府多了一个寄养亲戚。
在穷乡僻壤的一处人家,女儿几天前暴毙身亡,家里却突然阔绰起来,没过多久就给儿子风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