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亲当年被船桨击打时飞溅的牙。
陈屿川的白大褂在倒地时绽开,血泊边缘恰好拼成校徽上的鸢尾轮廓。
“带...带她们去礁洞...”陈屿川反锁铁门时,钥匙刺进掌心伤口。
阿彩蜷缩在档案柜后,突然抽出他口袋里的录音笔:“里面有他承认强奸的...”暴雨砸在铁皮屋顶的轰鸣中,林鸢听见二十年前母亲教她认字的声音,正从录音笔沙沙的电流里渗出。
急救车鸣笛刺穿雨夜时,陈屿川的血压已降到40/20。
林鸢跪在救护车地板上挤压呼吸球囊,看见他颈侧浮现诡异的紫斑——正是母亲喝下转胎符水后出现的尸斑。
氧气面罩被血沫堵住时,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向心口,那里有个凸起的硬块。
手术室红灯亮起第七小时,林鸢在更衣室发现他藏起的病历。
晚期胃癌诊断日期是三个月前,用药记录里氟西汀的剂量被划掉重写,旁边画着朵幼稚的鸢尾——正是她当年在解剖室墙上涂鸦的复刻。
祠堂神婆摇铃招魂时,林鸢举着扩音器爬上渔船桅杆。
阿彩的孕检报告被投影在祠堂白墙上,胎儿畸形的影像在暴雨中扭曲成恶鬼。
“你们拜了三十年的送子观音,”她撕开陈屿川的手术记录,“其实是吃女婴的罗刹!”
海风突然转向。
渔民们看见投影里浮现二十年前的画面:父亲把女婴尸骸抛进养鱼池,母亲在暴雨夜捡回骸骨埋在鸢尾花下。
阿彩挣脱人墙冲上台,扯开衣襟露出锁骨下的烙印——和祠堂神像底座刻的族徽一模一样的图案。
法警给阿彩继父戴上手铐时,陈屿川的器官捐献协议正在生效。
林鸢握着他冰凉的手签署文件,突然摸到他虎口处的旧伤疤——正是教她解剖时自残留下的,如今已长成鸢尾花瓣的形状。
火葬场的烟囱吐出青烟时,林鸢在骨灰里找到未熔化的录音笔。
按下播放键,陈屿川的遗言混着海浪声:“...把我骨灰混进校舍水泥,下次台风来的时候,我会变成拴住你们的锚...”暴雨停歇时,二十三朵钢塑鸢尾竖在祠堂废墟上。
阿彩在纪念碑刻下第一个名字:陈屿川。
林鸢忽然发现,那些不锈钢花瓣的弧度,正和当年母亲用灶灰写的“鸢”字一模一样。
终章 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