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穿着绯色斗篷,发间金步摇在奔跑时叮当作响。
身后传来甲胄碰撞声,玄色披风的青年将领立在我身旁:“宋小姐,雪天路滑还望不要乱跑。”
现实与幻境在视网膜上重叠,陆京㿥的面容浸在病房冷白的光里。
“我好像...做了很长的梦。”
“好像很多都是关于你的。”
14记忆仿佛如碎冰倾泻。
春猎场的马蹄声、冬夜暖阁的梅香、还有城破那日他铠甲上的血,混着此刻监护仪的警报声在颅腔里轰鸣。
“那年上元节...”我抓住他袖口的手在发抖,我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急切,“你说要教我挽惊鸿箭,最后却用朱砂在我眉心画了朵海棠。”
“所以陆京㿥我们早就认识了吧。”
怪不得我会觉得陆京㿥熟悉。
这些年所困扰的梦,原来是这样。
我忽然也就明白了他书房里的那幅《雪夜策马图》是谁了。
“你都想起来了?”
我伸手去碰他眼尾的泪,喉咙像被火燎过,“你早就认出我了...书房那幅画里的人,是我对不对?”
上一世我死时十八岁,今世的十八岁与他重逢。
而那幅画就是我死缠烂打让他给我画的。
只是那时我还没学会骑马他就去了边外,后来传回的是他身死的消息。
再后来呢,是我被迫嫁给不喜欢的人。
18夜色漫进病房时,陆京㿥正给我喂小米粥。
“我联系了瑞士的疗养院。”
他吹散热气,勺沿轻轻碰我唇瓣,“等怀安做完手术就送他过去,那边有最先进的——陆京㿥。”
我偏头躲开瓷勺,“你究竟爱我什么?”
前世我是骄纵的将门嫡女,今生是怯懦的农村姑娘。
皮囊会变,记忆会失,连灵魂都浸透市侩算计,这样的我哪里值得他跨越两世追寻?
瓷碗磕在桌面的声响惊破寂静。
他忽然解开衬衫纽扣,狰狞的疤痕从心口蔓到腰腹:“记得这些伤吗?
上辈子你替我挡了三箭,这辈子我出车祸时——什么车祸?”
我猛地坐直,“你不是说去苏黎世并购——枝枝。”
他叹息着将我捞进怀里,下巴抵在我发顶,“你跳车那晚,我闯了七个红灯。”
我浑身血液凝固。
记忆闪回至十八岁那个雨夜,挡风玻璃后那双惊恐的眼睛。
原来不是幻觉——那辆逆行的劳斯莱斯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