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钥匙，熟练地打开了房门，亮了灯。
灯光昏黄，屋里只有一张歪斜的木床，一张布满裂痕的桌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他把妹妹粗鲁地扔在床上，妹妹闷哼了一声，我快步跑过去，抱紧了妹妹。
3老丁蹲下身，在屋子中央生起了柴火。
浓烟很快弥漫开来，呛得我眼泪直流。
他毫不在意，从角落里翻出几个土豆，随手丢进火堆里。
我壮着胆子问他，“丁……丁叔，我妈什么时候来接我和妹妹？”
他一记冷眼扫来，“她不会来了。”
我的心跌入谷底。
柳翠翠不要我们姐妹了！
我垂着眸盯着火堆，很想哭，又不敢哭。
妹妹三岁，我才六岁啊。
妈妈，你说去买糖的...你怎么能骗我们？
次日清晨，老丁一早出了门。
妹妹还在熟睡，我悄悄尾随他出去。
他穿过三条街，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里。
我不敢靠得太近，远远地贴着墙，屏住呼吸。
隐约听见他和一个陌生人的对话：“这个大的，卖到山里，能卖个好价钱。
小的那个，再看看，小妞儿周正得很。”
老丁的声音里带着令人作呕的猥琐笑意。
我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我不敢多待，蹑手蹑脚地返回小屋。
妹妹已经醒了，正揉着眼睛坐在床上，茫然地看着我。
“妹妹，姐姐去找妈妈，回来接你。”
我强忍着泪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她还那么小，外面那么冷，带着她只会是死路一条。
我含着泪，摸了摸妹妹的脸，然后爬上墙头，翻了出去。
寒风刺骨，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
我顺着记忆里的路拼命奔跑，脚步踉跄却不敢停下。
从天亮到天黑，从天黑又到天亮，我的脚底磨出了泡，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路上，我学会了乞讨，怯生生地站在路边，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却常常被人嫌弃地推开。
饿极了，我就翻垃圾箱，找到半块发硬的馒头或几片烂菜叶，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夜里，我蜷缩在桥洞下，听着风声呼啸，浑身发抖，差点冻死。
六岁的我，一边走，一边问，足足走了四日，才回到江边镇的家里。
可家里，已经住进了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