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三年的雪落在丹墀玉阶上,总裹着层胭脂色的薄冰。
大楚新帝龙袍下的铁腕震碎了十二道御史台的谏章,却震不散东缉事厂檐角昼夜不歇的鸦群。
萧慎之执掌批红大印那日,朱雀门外三百六十口铡刀齐齐出鞘。
寒铁相撞的清音里,鹤纹玉带束着他劲瘦腰身,鹤氅轻裘扫过诏狱阶前未干的血泊。
世人说九千岁的刀锋养着座酆都城,那些被绣春刀勾了魂的贵女们却踏破东华门铁槛,只为窥一眼蟒袍玉带间浮动的病态艳色。
暮色漫过飞鱼服银线绣的暗纹,将他侧脸镀成冷玉雕琢的修罗像。
分明是副水墨丹青描就的好皮囊,偏生眼尾悬着滴朱砂泪痣,恍若菩萨低眉时坠落红尘的一点慈悲。
京中流传着荒诞秘闻,说九千岁用少女心头血养着那粒红痣,却无人知晓他广袖中藏着的寒铁扳指,正烙着阿禾昨日啃歪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