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砸向镜子,塑料杯弹回来撞在胸口。
镜面完好无损,只有我自己惨白的脸。
指甲油摸起来出奇地温暖,贴在皮肤上几乎有些发烫。
我发誓我看到了一丝动静,那深红色调有细微的变化,但我把这当作是光线造成的错觉。
晚上,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
我无法摆脱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的形象,她的话在我脑海中回荡。
睡前洗手时,洁白的瓷质水槽似乎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我盯着看,心跳加速,细细的红色触须从……我的指尖蔓延开来,在水中蜿蜒游动。
我的指甲……它们在流血。
不是明亮的动脉血,而是一种黏稠的深红色液体,和那该死的“胭脂红”一模一样。
我往后缩,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喘息。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刺鼻的血腥味。
我疯狂地搓洗双手,但血还是不停地流,红色的污渍像邪恶的花朵一样在瓷面上蔓延开来。
后来,我渐渐入睡,血腥味仍未消散,变成了腐烂和过熟茉莉花的那种甜得发腻的气味。
我的头一阵阵地疼,每一次心跳都让疼痛加剧。
在似睡非睡的朦胧状态中,我看到了她。
一个女人,穿着一件闪闪发光的旗袍,脸被阴影遮住了,映在我浴室的深色镜子里。
她的身影似乎在波动扭曲,就像透过水看到的一样。
一声尖锐的哀嚎,就像生锈金属的尖叫,划破了寂静,把我惊醒。
我的心脏在肋骨间怦怦直跳。
浴室的镜子里空无一人,只映出我自己惊恐的脸,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
但是……我的指甲。
天哪,我的指甲!
它们变得奇长无比,至少有三厘米,还磨成了锋利的尖刺,还滴着那令人不安的“胭脂红”液体。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那取代了我双手的怪物般的爪子,下面的血还没干。
我的呼吸在喉咙里凝滞,一声哽咽的抽泣卡在那里。
“这……这不可能发生,”我低声说,声音在我耳边的心跳声中几乎听不见。
我头上的疼痛加剧了,那是一种灼热的剧痛,仿佛要把我的头骨劈开。
房间开始倾斜,边缘变得模糊,有那么一瞬间,我又看到了她,那个穿旗袍的女人,现在她的脸在镜子里清晰可见,嘴唇上挂着一丝幽灵般的、忧郁的微笑。
然后,一片黑暗。
我猛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