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指卡在阵眼,鲜血染红潭底的太极图。
传送阵发出嗡鸣的刹那,她看见清崖的溯光剑破开诛魔阵,剑穗上系着的青玉坠子碎成齑粉,碎片在水中飘散。
再睁眼是在陌生竹屋。
窗棂上悬着占风铎,檐下晒着梅干菜——与云隐峰的布置一般无二。
凌霄瘫在竹榻上,心口魔纹已蔓延至脖颈,仿佛一条黑色的毒蛇,随时准备吞噬他的生命。
“他死了。”
少年望着屋顶蛛网,声音空洞,“玄明的惊雷诀专克魔种。”
阿芜将虎头帽按在胸前:“你早知传送阵通向这里。”
“我们的旧居。”
凌霄扯出枕下褪色的鸳鸯枕,“你娘怀你时,常在此处摘梅酿酒。”
他忽然剧烈咳嗽,吐出的黑血里混着冰碴,冰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阿芜蘸血在掌心画符。
金鳞遇血即燃,将黑烟逼出凌霄七窍:“为何救我?”
“欠你娘的。”
凌霄的脸在火光中扭曲,“当年若我不打开封魔柱结界……”竹门突然洞开。
清崖倚着门框,左臂只剩焦黑的骨,却还攥着半截玉虚门令旗。
阿芜的凤凰火腾起又熄灭,她嗅到熟悉的梅香混着腐肉气息,那气息让她感到既安心又心痛。
“师父……”指尖触到森森白骨时,清崖轰然倒地。
他后背插着七柄桃木剑,剑柄系着的诛魔符无风自燃,火焰舔舐着他的身躯,要将他的灵魂也一并灼烧。
凌霄的铜铃阵困住追兵。
阿芜撕开清崖的衣襟,魔核已生出妖冶的红花。
怀素的虎头帽突然泛光,金线绣的凤尾化作流光没入花蕊。
“阿芜……走……”清崖的独眼映出她眉间朱砂,“魔种开花……会引来……”地面突然塌陷。
玄明的拂尘卷住阿芜脚踝:“果然是妖女转世!”
三十六道天雷符结成囚笼,“清崖私养魔种,当受万剑穿心之刑!”
清崖的残臂突然暴起,白骨刺穿玄明咽喉。
血浆喷溅在阿芜脸上,温热粘稠。
她趁机咬破舌尖,将凤凰血哺入清崖口中,凤凰血在他体内流淌,试图驱散魔毒。
魔花遇血疯长,藤蔓绞碎诛魔阵。
凌霄的铜铃自爆成星火,点燃整片梅林。
阿芜在火海中抱起清崖,金鳞覆体如披嫁衣。
梅灰落在清崖仅剩的右眼上,像下了场温柔雪。
阿芜跪在焦土中,用衣角擦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