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一早让人准备的枯萎禾苗,此刻叶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绿意,叶脉间渗出点点水珠,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晕 —— 正是晴禾特有的 “晴露”。
“春时双生,棠枯则禾萎。”
苏明棠拍了拍手,指尖还沾着粉沫,“二十年前谢氏推行‘劝农令’,将晴禾术传遍天下,却独独隐瞒了‘棠禾共生’的关键。
大人可知,若没有海棠花粉引动,晴禾根本无法在赤砂土壤里存活?”
谢景行手中的卷宗 “啪” 地落在案上。
卷宗里夹着母亲的画像,鬓边那支白海棠簪花,此刻正别在眼前少女的发间。
他忽然想起父亲手札里残缺的半句 “以血养棠”,难道当年母亲的病逝,真的与这棠禾共生术有关?
“民女昨夜偷的不是苗,是命。”
苏明棠忽然上前,铜铃在堂中发出清越声响,“晴禾里的种子被换成了带赤砂的劣种,若不及时换苗,三日后整个庄子的禾田都会枯死。
而海棠苑的死者 ——”她指向供词,“指甲缝里的晴禾叶是新鲜的,可昨夜子时后便下过露水,新鲜禾叶遇露必卷边,这叶片却平展如纸,分明是死后被人塞进去的!”
公堂内一片哗然。
谢景行盯着她发间的白海棠,忽然发现簪花的纹路与母亲画像上的分毫不差,那是谢家女眷特有的 “晴棠纹”,除了当年被送出的姑母,再无外人知晓。
他喉头微动,正要开口,苏明棠却忽然伸手摘下簪花,将白海棠举过头顶:“谢氏当年将晴禾术传向民间时,可曾说过,这海棠与禾苗本就是同根所生?
就像这簪花 ——”她指尖划过花瓣,粉沫落在案上的卷宗上,竟显出血色纹路,正是昨夜海棠苑花瓣上的 “赤砂” 二字,“用棠花浸过的血水写字,遇明棠粉便显形,大人手中的‘证据’,怕也是有人故意栽赃吧?”
谢景行猛地站起,腰间玉佩与苏明棠的铜铃相撞,发出清越的响声。
他终于看清,铜铃内侧刻着极小的 “暄和” 二字,正是母亲当年香炉上的纹路。
而苏明棠此刻望着他的眼神,竟带着几分悲凉:“二十年前那场‘晴禾娘子血祭’的传说,大人难道从未怀疑过?
若真要以人血养禾,为何民女的血滴在海棠上,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