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邑的祭殿内,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龟甲在火盆里发出细碎的爆裂声,仿佛是古老神灵的低语。
箕子紧紧盯着龟甲的裂纹走向,掌心早已沁出层层汗珠,那汗珠滴落在祭案上,洇开一片深褐,仿佛是大地留下的悲伤泪渍。
“大凶。”
箕子的声音沙哑而干涩,像生锈的铜铃般刺耳。
“东夷叛乱未平,若再以人牲血祭,恐怕会触怒上天,遭致天谴啊,陛下!”
他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忧虑与恳切,望向高高在上的纣王。
纣王一听,勃然大怒,手中的青铜剑 “当啷” 一声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而又不祥的声响。
“孤亲率二十万大军征讨莱夷,难道就这样灰溜溜地空手而回?
神巫说需要三百对童男童女祭旗,才能鼓舞士气,旗开得胜,你却用这小小的龟甲来反对孤?”
说着,他突然猛地抽出佩剑,剑尖直抵箕子的下巴,将他的头挑起,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威胁,“太师可还记得,当年铸鼎时你说的‘鼎重则国稳’?
如今孤要让九鼎浸透东夷的血,看这国到底如何不稳!
孤定要让那些叛逆见识一下我大商的威严!”
箕子望着殿外堆积如山的人牲木笼,里面传来孩童的哭泣声和微弱的挣扎声。
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竟是在唱《玄鸟》旧歌。
那歌声如同一把温柔的刀,刺痛了箕子的心。
十年前,他曾在这神邑,耐心地教纣王学习甲骨文字。
那时的少年天子,眼睛里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抱负,可如今,他的瞳孔深处,只剩下跳动的战火,那是无尽的贪婪与欲望。
<“陛下可知,夏桀当年也是这般……” 箕子鼓起勇气,试图再劝谏几句,可话还未说完,纣王的剑柄已如闪电般砸在他额角。
鲜血瞬间涌出,顺着眉骨流进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
在这模糊之中,他却看见龟甲裂纹突然诡异变向 —— 原本象征凶兆的 “折足” 纹,竟在血渍浸润下,渐渐聚成一只展翅的凤凰,那凤凰栩栩如生,仿佛即将翱翔天际。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惊恐的惊呼。
只见有侍卫神色慌张,捧着焦黑的玄鸟旗冲进殿内,声音颤抖地喊道:“陛下!
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