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经历的生死，这点所谓的“大局”，算个屁。
“张董，”我爸颤颤巍巍地开口，“小女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们温家……我们温家绝对是站在张家这边的！”
“站在我们这边？”
张启山冷笑，“那陆沉是怎么回事？
他一回来就去找温婉，你们温家事先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他的视线扫过我爸妈，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
我爸妈被他看得冷汗直流。
“这……这真是个意外……”我妈语无伦次地解释，“我们也不知道陆沉他……他还活着……意外？”
张启山哼了一声，“我看未必吧。”
他将视线重新落在我身上：“温婉，你告诉我，你和陆沉，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还没回答。
“噗通”一声。
我爸，温氏集团的董事长，竟然直挺挺地跪在了我面前。
“婉婉，爸求你了！”
他老泪纵横，抱着我的小腿，“你快跟张伯父道个歉，就说你跟陆沉断了！
我们不能没有张家的支持啊！”
“爸！”
我妈也哭喊着想去扶他，却被他一把甩开。
“温家要是完了，我们都得去喝西北风！”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低头看着他卑微的样子，头发花白，西装也皱了。
这一刻，他无比陌生。
那个从小教我挺直脊梁的父亲，那个告诉我温家女儿不输任何人的父亲，消失了。
只剩下一个为了利益，可以把女儿尊严踩在脚下的商人。
“爸，”我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您先起来。”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他耍赖。
“呵。”
我轻笑一声，“您觉得，现在道歉还有用吗？
张家是傻子？”
张启山一直冷眼旁观，此刻才慢悠悠地说：“温董，你这个女儿，倒是比你清醒。”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温婉，我给你一句忠告。”
“陆沉这次回来，不是叙旧，是复仇。”
他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三年前他没死，算他命大。
但他现在就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
“你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
我看着他阴鸷的脸，想起医院里张瑶失控的样子。
张启山的话，半真半假。
陆沉要复仇是真的，但张家，也绝非善类。
“张伯父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面无表情。
张启山深深看了我一眼，带着他的人，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