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册推送,是七年前的婚礼视频。
林砚之穿着租来的婚纱,在誓词里说“无论健康或疾病”,而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手机上,等着并购案的最终报价。
三凌晨两点的急诊大厅,周延礼攥着保温桶,看林砚之给醉酒患者处理伤口。
她的白大褂下露出半截婚戒,是他选的素圈,说“医生戴太闪的戒指不方便”。
此刻那枚戒指正在碘伏瓶旁反光,像道永远结不了痂的伤口。
“周先生有事?”
她摘下橡胶手套,指腹泛着消毒水的白,“离婚协议我签好了,财产部分不用调整。”
他看着她眼下的青黑,想起她连续三十六小时手术后的样子,曾心疼地说“别这么拼”,转头就把她的值班表交给秘书安排司机。
“砚之,”他声音发颤,“我查过了,国外有最新的治疗方案——周总弄错了,”她打断他,从白大褂口袋摸出张纸,“这是我调去边疆义诊的申请表,下周就走。”
急诊室的广播突然响起,她抓起听诊器就跑,白色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像道抓不住的月光。
四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周延礼数着林砚之的航班时间。
她答应在走之前见他一面,带着那只装满回忆的铁皮盒。
他摸着西装内袋里的信封,里面是他手写的保证书,每一条都贴着对应的法律条款,还有他签好字的财产转移协议——把当年她陪嫁的江景房重新过户到她名下。
“周延礼,”林砚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边疆的风雪气息,“其实你不用这样。”
他转身,看见她剪短了头发,发尾翘着几丝碎雪。
曾经的婚戒换成了银色的医用手环,腕骨处有道新烫的疤,应该是在义诊时被热水壶烫的。
“砚之,”他递出信封,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我查过《民法典》第1059条,夫妻有相互扶养的义务——可你从来没看过第1043条,”她打断他,声音轻得像手术灯的嗡鸣,“家庭应当树立优良家风,弘扬家庭美德,重视家庭文明建设。”
她打开铁皮盒,取出那张电影票根,“其实我早就不怪你了,只是突然发现,我们的婚姻里,连吵架都像在走流程。”
五机场安检口,周延礼看着林砚之把铁皮盒放进托运箱。
她转身时,阳光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