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知掉在哪处泥水里,发髻散了一半,湿漉漉黏在颈侧。
方才刺客遁入雨幕前,她看清了那人腰间的青铜鱼符——是东宫的人。
“你早就知道太子要杀你……”她突然抬头,“为什么还故意孤身出府?”
萧临川瞳孔微缩。
雨更急了,砸得人皮肤发痛。
他看见她嘴唇在抖,睫毛上挂着水珠,像那年他凯旋归来,却撞见她与太子在梅园私会时落的雪。
“试探你。”
他冷笑,“果然一遇险就现原形。”
2厢房里弥漫着血腥气和苦药味。
沈玉棠抖着手往伤口上撒金疮药。
前世萧临川背上有一道蜈蚣似的疤,是为救她坠崖留下的。
那时她嫌丑陋,连更衣都要屏风隔开。
“你这里……”她指尖不经意擦过他肋下,突然僵住。
一道尚未愈合的刀伤,结着紫红痂疤。
“别碰!”
萧临川猛地攥住她手腕,却晚了一步。
记忆如惊雷劈下——这是前世她遇刺时,萧临川用身体挡的刀伤!
可如今他们才大婚三日,这伤从何而来?
“你重生回来的时间……比我早?”
她声音发颤,“是不是刚醒就去了雁门关?”
那是前世他战死之地。
萧临川沉默地扯回衣襟。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他眼底翻涌的痛楚。
3三更梆子响时,沈玉棠端来一碗姜汤。
“喝了吧,你发热了。”
她嗓子哑得厉害,“放心,没下毒。”
萧临川盯着碗沿的豁口。
前世他染风寒时,她命人把他的碗筷全扔进灶膛,说怕过了病气。
“沈玉棠。”
他突然开口,“上辈子你饮鸩酒时,到底有没有……”话戛然而止。
瓷碗砸在地上碎成几瓣。
沈玉棠跪在一片狼藉里,眼泪终于决堤:“有!
我最后摸到你的心跳了!
你胸口中了三箭,喉咙里全是血,还死死攥着我的袖子……”她揪住心口衣裳,哭得蜷缩起来,“萧临川,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男人呼吸陡然急促。
她竟记得。
记得他咽气时痉挛的手指,记得他没能说出口的“别怕”。
4天将亮时,萧临川在高热中陷入梦魇。
“别过来……棠棠……跑啊……”沈玉棠拧帕子的手一顿。
上辈子他垂危时也这样喊,她当时只觉得厌烦。
指尖刚触到他额头,却被他一把拽进怀里。
滚烫的唇擦过她耳垂,吐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