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孩子们对新家既兴奋又不安的吵闹声,交织在一起,谱成了一曲离乱的交响。
灰尘弥漫,断壁残垣开始出现,老巷正在一点点失去它原有的肌理和温度。
马爷的小院,成了这片喧嚣中的一座孤岛。
他依旧雷打不动地坐在灯下,与他的皮影为伴。
只是那盏白炽灯的光,在日益逼近的推土机轰鸣声中,显得愈发微弱而倔强。
拆迁办的人来了两次,唾沫横飞地讲政策、算补偿,马爷只是低头摆弄他的“家伙什儿”,问一句,他才答一句,声音不高,却字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到时候,我会搬。”
“到时候是什么时候?
马大爷,您得给我们个准话儿啊!”
穿制服的年轻人有些不耐烦,指着墙上日渐减少的倒计时天数,“工程队可等不了!”
马爷抬起眼,看了看年轻人焦躁的脸,又缓缓低下头,用小锉刀打磨着一个武将盔甲上的纹路。
“急也没用,”他说,“我的事,还没了。”
小石头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他既觉得爷爷顽固得不可理喻,又隐隐佩服他那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
他试着劝了几次,都被马爷用沉默挡了回来。
无奈之下,他开始帮着爷爷整理院子里的杂物,想着至少能让搬家时利索些。
就在整理那个堆满灰尘的西厢房时,小石头偶然翻出了一个落了锁的旧木箱。
箱子不大,上面雕着简单的缠枝莲纹样,边角已被磨得光滑。
他好奇地找来工具撬开锁,里面没有金银细软,只有一叠叠泛黄的册页,一些零散的皮影部件,还有……几张老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
一张是爷爷年轻时的模样,穿着对襟褂子,站在一个简陋的戏台前,笑容灿烂,眼神里闪烁着光芒,那是小石头从未在现实中的爷爷脸上见过的神采。
另一张,是爷爷和一位年轻女子的合影,女子梳着两条辫子,依偎在爷爷身旁,眉眼弯弯,温柔地笑着。
小石头认出来,那是他从未谋面的奶奶。
照片上的奶奶,和他那天看到爷爷手中那个“旦”角儿皮影,几乎一模一样。
还有一本厚厚的册页,纸张已经发脆,墨迹也有些晕染。
里面用工整的小楷记录着一些东西,像是日记,又像是备忘录。
小石头小心翼翼地翻开:“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