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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间清醒,港城太子爷步步沦陷简棠沈邃年

十九年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婚纱店的试衣间内。正在试穿婚纱的简棠手机上同时收到两条信息。她葱白的指尖轻动,点开第一条:简小姐,财产转移将于两个月后全部完成,不会耽误您逃婚简棠卷长浓密的睫毛轻颤,点开第二条,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继妹沈霏玉戴着跟简棠无名指上同款的鸽子蛋钻戒,被一薄肌高大男人粗鲁地压在墙上。虽然没露脸,可简棠还是认出来,那是爱了她七年的男人——陈泊舟。帮简棠换衣服的两名店员不知道她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轻抚她身上流光溢彩的婚纱。按捺不住激动地低声询问:“简小姐,待会儿我能跟你合张影吗?”店员满脸通红地匆忙解释:“陈公子跟你求婚的时候我也在现场,原来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也会因为心爱姑娘点头嫁给他而痛哭流涕,我们都很羡慕你们这样的感情........

主角:简棠沈邃年   更新:2025-04-25 21: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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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简棠沈邃年的其他类型小说《她人间清醒,港城太子爷步步沦陷简棠沈邃年》,由网络作家“十九年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婚纱店的试衣间内。正在试穿婚纱的简棠手机上同时收到两条信息。她葱白的指尖轻动,点开第一条:简小姐,财产转移将于两个月后全部完成,不会耽误您逃婚简棠卷长浓密的睫毛轻颤,点开第二条,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继妹沈霏玉戴着跟简棠无名指上同款的鸽子蛋钻戒,被一薄肌高大男人粗鲁地压在墙上。虽然没露脸,可简棠还是认出来,那是爱了她七年的男人——陈泊舟。帮简棠换衣服的两名店员不知道她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轻抚她身上流光溢彩的婚纱。按捺不住激动地低声询问:“简小姐,待会儿我能跟你合张影吗?”店员满脸通红地匆忙解释:“陈公子跟你求婚的时候我也在现场,原来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也会因为心爱姑娘点头嫁给他而痛哭流涕,我们都很羡慕你们这样的感情........

《她人间清醒,港城太子爷步步沦陷简棠沈邃年》精彩片段

婚纱店的试衣间内。

正在试穿婚纱的简棠手机上同时收到两条信息。

她葱白的指尖轻动,点开第一条:简小姐,财产转移将于两个月后全部完成,不会耽误您逃婚简棠卷长浓密的睫毛轻颤,点开第二条,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继妹沈霏玉戴着跟简棠无名指上同款的鸽子蛋钻戒,被一薄肌高大男人粗鲁地压在墙上。

虽然没露脸,可简棠还是认出来,那是爱了她七年的男人——陈泊舟。

帮简棠换衣服的两名店员不知道她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轻抚她身上流光溢彩的婚纱。

按捺不住激动地低声询问:“简小姐,待会儿我能跟你合张影吗?”

店员满脸通红地匆忙解释:“陈公子跟你求婚的时候我也在现场,原来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也会因为心爱姑娘点头嫁给他而痛哭流涕,我们都很羡慕你们这样的感情......是啊,听说三个月前,棠小姐车祸,陈公子不吃不喝地守了三天三夜,还做起了临时血库,身体都快熬垮了,但因为你们马上要毕业,他生怕日后你步入社会被其他人抢走,就连忙进去张罗了第七次求婚......”在这个爱情快餐化的时代,好像早已经没有真爱,可陈泊舟追爱简棠的七年,让世人看到了真爱尚存。

陈泊舟有多爱简棠呢?

十七岁那年为保护她不被小流氓骚扰跟人斗殴,被打断三根肋骨。

十八岁三天内飞往五个国家,造成耳膜破裂穿孔,险些一只耳朵失聪,只为了给简棠拍得她最爱的粉钻,为她庆生。

十九岁到二十二岁,陈泊舟一共向简棠求婚七次,每一次都是全城轰动,他炽热又肆无忌惮地展现着自己对她浓烈的爱意。

这场人尽皆知的爱意,即将在今年六月,简棠大学毕业的第二天,以一场世纪婚礼画上圆满的句号。

听着两名店员满是羡慕憧憬地复述着陈泊舟炽烈的爱意,简棠低垂眼眸,遮掩住眼底的自嘲和痛苦。

全世界都知道陈泊舟爱简棠爱到倾尽一切,不顾性命,却没有人知道,这样爱简棠的陈泊舟,于三个月前就跟简棠的继妹沈霏玉上床了。

陈泊舟为简棠准备世纪求婚的前一晚,他都还在沈霏玉的床上。

简棠答应求婚的当晚收到沈霏玉发来的视频时,整整三天都没合上眼,直到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地倒下。

她像是被人万箭穿心,鲜血淋漓。

即使百天过去,也不曾痊愈。

两名店员看着忽然脸色苍白的简棠,关心地开口:“简小姐你怎......”话音被隔壁试衣间传来的一声异响打断。

是带着热气湿意的掌心无力贴在木质隔板上的声音。

收敛好情绪的简棠侧眸,问向店员:“今天店内还有其他人试穿婚纱吗?”

陈泊舟不是清场了吗?

两名店员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今天婚纱店,除了她们谈论的当事人陈泊舟的人,任何人都不被允许进入。

简棠呼吸微顿,她方才好像在隔壁......听到了陈泊舟的声音。

“泊舟哥,姐姐在隔壁都要听见了~”沈霏玉身上那条与简棠七分相似的婚纱,已经被损毁大半,娇滴滴的入骨。

抛掉在简棠面前的守规矩,此刻的陈泊舟浑然天成的浪荡。

他说,“我陪棠棠试婚纱,你都要送上门,棠棠没有你这么下贱的妹妹。”

而他的棠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

沈霏玉娇嗔:“泊舟哥不就是喜欢我下贱吗?”

陈泊舟:“喜欢?

我这辈子的喜欢和爱都只会给简棠,你只是一个女表子。”

简棠掌心捂着还是会阵痛不断的胸口,不为背弃誓言的陈泊舟,只为他们相爱过的年年岁岁。

简棠走到隔壁试衣间门口,堵着门,拨打了陈泊舟的电话。

陈泊舟看到简棠的来电,这才晃觉自己进来的时间太久。

他凝眸扯下像藤蔓一般缠在身上的沈霏玉。

面色潮红的沈霏玉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知道他定然要走,便媚态横生的说,“泊舟哥,真的要丢下我吗?”

陈泊舟呼吸猛然一顿,“待会儿再说,记住规矩,我们的事情,不能闹到简棠面前。”

简棠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一辈子都不会变。

在简棠的第二通电话打过来时,陈泊舟没有任何犹豫地推开沈霏玉,理了理衣服,便从试衣间的窗户跳出去。

他一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

在简棠拨打第三通电话时,握着手机的陈泊舟从洗手间的方向小跑过来。

“我......去了趟洗手间,等急......”解释的话语说到一半,看着简棠所站的位置,心下一紧,“怎么出来了?”

简棠把他极力掩藏的紧张尽收眼底。

在隔壁试衣间偷情的,真是他。

简棠眼眸低垂,遮盖住眼底所有情绪。

她还不能戳破一切,她要在全程直播的婚礼当天,为他们送上几份“大礼”。

再抬头,简棠已经压下所有情绪:“没事,出来透透气,你脖子上......”偷吃的陈泊舟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颈,“不知道对什么忽然过敏,有些痒,就挠了几下。”

忽然摸到自己空荡的领口,想到落在沈霏玉身上的领带,在简棠提问前,连忙补充:“领带刚才都扯下来了,看来要回去抹点药。”

简棠听着他信口而来的辩词,涩然地想着:陈泊舟,你现在嘴里还有一句实话吗?

两人说了没有几句话,陈泊舟的手机就响了三次。

手机每响动一次,陈泊舟就分神心不在焉一次。

简棠看着他的反应,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婚纱,只觉得讽刺:“不看看是谁的消息吗?”

陈泊舟有了台阶,便打开手机,沈霏玉发来了一张面色潮红,媚眼如丝的照片。

跪在地上,痴痴仰着脸望着镜头。

只一眼,陈泊舟的眸色都深了三分。

简棠刻意问:“怎么了?”

陈泊舟喉结滚动,收起手机,满脸愧疚地开口:“棠棠,公司有些事情,我可能要马上回去。”

临近毕业,陈泊舟已经接管了陈氏集团大部分的管理工作,可简棠心知肚明,他不是为了公司的事情要离开。

“好。”

陈泊舟倾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消息。”

他走时一步三回头,眼底满是不舍地跟她分开。

十分钟后,简棠支开店员,站在暗处看着从隔壁试衣间偷偷摸摸跑出来的简霏玉,举起手机,将这一幕完整拍摄下来。


酒店内。

洗过澡的陈泊舟临睡前习惯性的拿着手机,去查看简棠的定位,他只有时时刻刻掌握简棠的动向,才能心安。

当看到简棠的定位不在简宅时,陈泊舟眉头便深深皱起。

晚上十点,她出门做什么?

陈泊舟推开如同藤蔓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的沈霏玉,拿着手机拨打简棠的电话。

但是两通电话打过去,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陈泊舟眉头紧锁,他只要联系不上简棠就会心慌。

沈霏玉抚摸着他俊美的面庞,娇嗔:“刚才被砸车,我的心脏现在还在跳......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陈泊舟警告的睨着她,“休息好就回去,你晚上不留宿,还需要我再提醒你?”

沈霏玉咬唇,委屈的望着他,“是我自己贱,主动送到你床上让你玩,可你刚才还抱的我那么紧,现在一定要那么冷漠吗?”

陈泊舟没有理会她,径直看着手机,这才想起定位的位置是简棠曾经的家。

沈霏玉没想到陈泊舟竟然给简棠装了定位,心下猛然一沉。

没有理会沈霏玉柔情似水的挽留,陈泊舟快步离开去找简棠。

沈霏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靠坐在床头,用手拉扯拽住长发,“啊!!”

半小时后,沈霏玉来到医院。

见到母亲沈淳美,委屈涌上心头:“妈,泊舟哥去找简棠了,他竟然就那么不放心简棠,还私自在简棠手机里安装了定位!”

沈淳美看着自己一对被简棠折磨的儿女,深吸一口气:“看看你自己这沉不住的样子,就算找到了又如何,陈泊舟自己婚前都不舍得碰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玩烂了,你觉得陈泊舟还会要她?”

沈霏玉闻言一喜:“妈你的意思是......”沈淳美:“遇事冷静,才能做出最有利于自身的决定,把那房子租给一个站街妓女,既能恶心恶心那个姓江的短命鬼,还能一箭双雕毁了那丫头一辈子......”沈霏玉迟疑:“可是......泊舟哥已经找过去了,那个妓女不会把妈你供出来吧?”

沈淳美掰断被损毁的美甲:“一个妓女罢了,除非,她不想要那条贱命!”

美甲掰断的一瞬,房间内的刘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踩着高跟鞋走向被半吊在房中央的简棠。

“啧啧啧啧,瞧瞧这张小脸长的,真是又嫩又青涩,闻起来......”刘媛深吸一口气,“就像是最香甜的水蜜桃。”

被吊着的简棠盯看着面前的刘媛:“不管是谁教唆你做这样的事情,我愿意出三倍价钱,放我离开这里。”

刘媛摸着她娇嫩的小脸,“可我喜欢的不是只有钱啊。”

简棠保持着冷静:“你想要什么?

我们都可以谈。”

刘媛微微一笑,勾着手指,叫来方才将简棠绑起来的两个男人,“我现在只想......看着你这么干净漂亮的姑娘变得......跟、我、一、样。”

简棠瞳孔紧缩,“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你不应该把自己的不幸怪到另一个无辜者身上,你要恨也该恨伤害你的人,而我们,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

是啊,尊贵的大小姐,跟我这种婊子连交集都没有,怎么会有仇呢?

可谁说这世界上只有有仇才能毁掉对方?”

刘媛对着两个男人怒吼:“还愣着干什么?

这么好的货色在眼前还等什么?!”

一人挥动皮带,狠狠在简棠抽下去。

“啊!”

简棠发出惨叫,可屋内角角落落都被铺设了厚重的隔音棉,她痛苦的声音并没能传出去。

两个男人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要再一皮鞭挥过去,刘媛按住他的手。

“行了,打死了还玩什么,要睡就抓紧,不行,就换人。”

男人粗鄙的说,“妈的,老子有不行的时候?”

话落,两个男人就撕开简棠的衬衫。

娇嫩的日日要用净水养出来的皮肤,冬日里风大一点,都会刺疼,此刻的简棠因为那一皮带的抽打,感官全失,只剩下剧烈的疼痛。

她被喂了药,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在裤子要被扯掉时,听到房门被人踹的“哐哐”作响。

巨大的声响,打断房间内的动作。

下一瞬,房门被直接破开。

简棠模糊中只看到进来两道身影,沉重的脑袋便无力的垂下去。

沈邃年从司机和特助身后迈着长腿走入。

看到被捆绑着的简棠,以及两个正在撕扯她衣服的男人,那双多年未动过悲喜情绪的深邃眼眸闪过猩红与暴戾。

沈邃年下颌紧绷,抬手瞬间身为退役特种兵的司机和特助便上前,将租住在这里的两男一女控制住。

简棠被放下来。

沈邃年将她抱到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她被冷汗打湿的发丝,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遮盖住她此刻身上的狼狈。

带着他身上温热的外套,让简棠微微缓过神来,浓密睫毛颤动掀起,对上一双常年如暗河不见底色的眼睛。

像是一场虚幻梦境。

这双极具标志性的眼眸,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尚来不及思考,世界便陷入一片黑暗。

沈邃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被冷汗沾湿的发丝从脸上拿开,将人抱起,“查清楚始终,然后......处理掉。”

轻描淡写的仿若是处理三只路边的流浪狗。

省医院。

在护士要帮忙脱下简棠的衣服给她上药时,简棠忽然惊醒,然后牢牢护住自己的衣服。

随后就对上了一双满是疼惜的目光。

好像受伤的是她,他却比她更疼。


不远处负责沈邃年安全的保镖看着这一幕,无声的咽了下口水。

沈邃年抿了口酒水,看着小姑娘递过来的银行卡,“我的身价很贵。”

简棠闻言,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稍稍转动了下。

她想,自己不应该这样挥霍母亲留下的遗产,起码不能在男人身上太挥霍。

于是,她又默默的把银行卡收了回来。

“那算了,你走吧。”

沈邃年:“......”简棠装好银行卡,捧着酒杯又喝了一大口,辛辣刺激口腔也刺激肠胃,她恹恹的趴在桌子上,耷拉着脑袋。

沈邃年性感的喉结滚动,淡声:“你还是个酒后撩拨他人的惯犯。”

十八岁那年时,二十二岁这年也是。

趴在桌子上的简棠听不懂他的话,歪头打量着他,然后闷声:“你长的,还挺像一个讨厌的人。”

沈邃年狭长眼眸眯起:“讨厌的人?”

简棠点头,是他促成了后妈沈淳美跟她父亲的二婚,让她失去了亲生母亲后又失去了父亲的疼爱。

还让她处处被沈淳美那一家子恶心!

他们还妄想霸占她母亲的遗产,霸占她的家产!

她不会让他们如愿的,谁都别想欺负她!

在她点头的那一瞬,常年心湖平静如水的沈邃年,握紧了手中的酒杯,他挥手招呼了保镖上前,沉声下达指令:“醒酒汤。”

一刻钟后,简棠手里的酒水换成了醒酒汤,她被骗着喝了一大杯,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然后......认清楚了八风不动坐在身旁,长腿随意慵懒交叠的......沈邃年。

简棠脊背一僵,顿时绷紧坐直:“小,小舅舅。”

周遭喧哗热闹依旧,沈邃年高大冷峻的靠坐在椅背上,“酒醒了?”

简棠睫毛轻颤,点头。

她刚刚......是不是拿出过银行卡,想要买......沈邃年一夜?

看着她此刻瑟缩跟鹌鹑一样的姿态,沈邃年没继续磋磨她的心态,“送你回去。”

简棠有种被教导处人抓住酗酒的尴尬,“不,不用了,我......自己叫代驾,我开车来的。”

沈邃年像是没听到她的拒绝,垂眸睨了眼腕表,起身:“女孩子晚上喝醉了不安全。”

简棠捏了捏手指,这是......坚持要送她?

她心思还在起伏间,沈邃年已经抬步离开,而他的贴身保镖之一,恭敬的对简棠做了个请的手势。

简棠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三地车牌的库里南停在酒吧门前的禁停区域,有专人在旁照看。

沈邃年落在后排,司机将另一侧车门为简棠打开。

简棠咬了咬唇,拘谨的坐在沈邃年身旁,呼吸都变得清浅:“......谢谢小舅舅。”

车子平稳行驶,隐入夜晚的车水马龙里。

“讨厌我?”

寂静的轿车内,温度湿度都是最佳,忽然的一句话,让紧张的简棠如临大敌。

“不,不是。”

她抠着掌心,觉得这样否认好像没有什么信服力,又补充:“我......很尊敬小舅舅。”

沈邃年嗓音清冽沉稳:“是么。”

喉咙干涸,让她不自禁的吞咽口水,忙不迭点头:“是。”

沈邃年深黑如谭的眼眸让人看不出深浅,有点秋后算账的意味:“刚才准备花多少钱买我一晚?”

前排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喘。

简棠被他吓的要哭出来,“我......我没有。”

沈邃年:“国内艾滋病患者已超过百万。”

简棠不明所以:“什,什么?”

沈邃年:“滥交容易染病。”

简棠委屈的要命,却不敢在他面前据理力争,半天憋出一句:“我没那样过。”

沈邃年不知信了没有,只浅浅的扫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

简棠郁闷,闷声:“就是没有。”

沈邃年睨着她圆圆的头顶,抬手跟安抚小动物似的揉了揉。

简棠诧异的抬起头。

沈邃年面色如常,似乎并不觉得这样的举动有多暧昧,他太过坦然,倒是让简棠有种自己想太多的尴尬,只好讪讪收回视线。

沈邃年唇角细微勾起。

诚然,他是故意。

零点时分,在轿车即将行驶到简宅门前时,司机踩下刹车。

因为前面停了一辆迈巴赫,是陈泊舟的车。

沈霏玉摇曳多姿的从车上下来,然后又忽的把整个上半身探进车内,与车内的男人接吻。

简棠透过前方的挡风玻璃看着这一幕,握起的手掌,指甲陷入掌心,刺疼密密麻麻,却比不过她发酸发疼的心。

“前面的车......认识?”

沈邃年淡声问道。

简棠睫毛颤动,没有回答,而是说:“小舅舅......可以把车开到后门吗?”

沈邃年气息微沉,周身冷冽,“理由。”

简棠不能告诉他自己的谋算,只一心想躲过去。

她这一举动在沈邃年看来,却是打碎了牙往肚子眼,甘做窝囊的小软柿子。

沈邃年:“看不出来,你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

简棠没心情探究他话语里的不悦,他不让人把车开走,她就打算推开车门自己避开,就在她手指按上车门时,库里南的远光灯忽的打开。

顷刻之间,昏暗的路面被照射的亮堂。

同时亮起来的,还有前方被直直照射的......迈巴赫。

陈泊舟和沈霏玉被陡然大亮的光线刺的睁不开眼睛,下意识遮挡。

库里南车上的简棠一怔,下意识看向突然打开大灯的司机。

司机连忙致歉:“对不起沈总,我......我误触了。”

沈邃年不置一词。

简棠再想下车,已经来不及了,沈霏玉已经直起身体看了过来。

而驾驶座上的陈泊舟还没下车,却已经打开车门。

沈霏玉看清楚库里南那三地牌照时,顿了顿。

陈泊舟透过后视镜也隐约猜到了那是谁的车,下车的动作顿住,他不知道沈邃年看到了多少。

两辆车,相距十来米。

僵持着,没有人再下车。

直到,简宅的门大开,简绥山穿着睡衣披着外套匆匆赶来,他是收到了沈邃年的消息,特意出来迎接。


简棠低眉敛目,唇角却扯出讥讽弧度:“太子爷明察,不如自己亲自问问您自家人。”

简绥山心下大惊,呵斥简棠:“怎么跟长辈说话!

给你小舅舅道歉!”

沈与阳和沈淳美眼神对视,却是巴不得简棠将沈邃年这尊杀神得罪的彻底。

简棠在简绥山的疾言厉色里看的只有撇清关系,生怕被连累。

可她一个孤女也的的确确得罪不起沈邃年,她将监控递向沈邃年。

滑头的想要借此掩饰自己前一刻外显的敌视。

沈邃年身边的特助接过。

沈与阳和沈淳美脸色骤白,想要阻止,却无人敢在沈邃年面前喧哗。

周遭死一般的宁静。

沈与阳冷汗淋漓,扶着沈淳美的手不断攥紧,沈淳美心一横,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沈与阳身体抖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惊呼:“妈,妈你怎么了?”简绥山连忙掐沈淳美人中,火急火燎要带她去医院,却看到沈邃年不动如山的拿着简棠的手机在查看监控:“邃年啊,这家里的小事情,你就别跟着费心了,不如先下楼喝杯茶水?”

简棠紧了紧身上的浴袍,有些嘲弄的等待太子爷借坡下驴,将这件事情掀过去。

在她转身要回房时,传来沈邃年极富个人特色的低沉声线,“我前两日去新加坡视察,目睹一场因侵犯女性而处以的鞭刑......”简棠猛然顿住脚步。

沈邃年缓步走来,将手机递给她:“这样的惩处,小海棠满意吗?”

简棠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他会这般好心?

简绥山大惊:“邃年这......”沈与阳面上血色全无,在对上沈邃年宛若暗河般漆黑的眸子时,惊悚的想要逃走,可他不过刚有了这个动作,就被特助按了回来。

沈与阳:“舅舅,舅舅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才是你的亲人啊,你不能......唔。”

特助捂住他聒噪吵闹的嘴,把人绑了起来。

在外耀武扬威欺男霸女的沈与阳,毫无还手余地。

而沈淳美清楚听到一切,却只能被迫继续昏迷。

在沈邃年面前演了戏,就只能一路演到尾。

沾着辣椒水的十二鞭,每一鞭下去都要鲜血淋漓。

就在大厅执行。

沈邃年肃穆靠坐在沙发上,骨节分明手指端起咖啡细品,长腿随意交叠,漆面薄底皮鞋,如同他这个人般透着冰冷质感。

沈与阳即使嘴被塞住,在皮肉绽开的疼痛里,依旧青筋暴起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简绥山还想要求情,但在沈邃年幽暗的神情里,又尴尬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

简棠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不错过落在沈与阳身上的每一鞭,心中却在揣度沈邃年此举的用意。

如果她没记错,沈邃年好像正在跟上京方面进行一个会议,今天这样大动干戈是在......爱惜羽毛?

十二鞭打了足足一个小时,每一鞭都是要在沈与阳缓过劲儿来后落下,绝不敷衍了事。

简棠在打完最后一鞭子,昏迷转醒的沈淳美哭天抢地时,就躲出去了外面。

她很清楚简绥山和沈淳美的做派,今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留在简宅,怕是一个安稳觉都睡不了。

她正要用今晚的借口出去躲两天清净,尽快清算家产。

简棠没有去酒店,而是踏着城市无尽的夜色开着她那辆迈巴赫来到一栋老小区。

这里是除简宅外,唯一还留有她跟母亲江雨浓记忆的房子。

当年的简绥山和江雨浓还在创业初期,资金绝大部分都用来公司运作,只在这个小区购置了一套78平的两室一厅。

这里也承载着简棠的整个童年。

她转移家产的过程中,清算了包括简宅在内的所有房产,却唯独没有出售这处老房子。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简棠来到11号楼302门前。

她刚掏出钥匙,路过的一对夫妻就不住的朝她看。

女人因为看的太过专注,还差点踏空台阶。

当简棠看过去时,中年女人便匆匆拉着身旁的丈夫下楼离开。

这番怪异的举动让简棠皱眉。

“咔。”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简棠似乎知道了为什么方才那对夫妻看她的目光如此怪异。

不大的入户门一打开,简棠再在里面看不到昔日任何熟悉的景象,暧昧的光线打着,廉价香水味扑面。

只穿着吊带睡裙的女人画着浓妆,手中夹着烟,她轻佻的将简棠上上下下打量一个遍,“呦......哪里来的小美人?”

简棠站在门口没有动:“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你家?”

刘媛吐出一口烟,缓缓走向简棠,微笑:“妹妹,这房子早就租给我了。”

“不可能。”

简棠掏出手机,就想要报警处理这件事情。

刘媛在门口朝着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容一变,她一把拽住简棠的头发,捂住她的嘴把人往里面拖。

简棠死死抓住门框,狠狠咬住刘媛的手。

刘媛吃疼,“妈的,你们两个是死人吗?

还不来帮忙!”

房间内走出两个赤裸上身的男人,简棠瞳孔陡然紧缩,她奋力挣扎想要跑,却轻易就被两个男人拽回去。

房门关上后不久,将沈与阳送往医院的沈淳美就收到了一通来电。

沈淳美低头看着手上还没有清洗的血污,握紧手掌:“给我好好招待她。”

老小区楼下。

一辆三地牌照的商务车静静停在简棠的迈巴赫不远处,车内不动如山的男人目光幽微难测的望着三楼暧昧的暖红色灯光。

那不像是她的品味。


简棠仰头看了看四方城漆黑的夜幕,深吸一口气,“谢谢。”

律师:“私人飞机已经联系好......明日简小姐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把余下需要签字的文件带过去。”

简棠想了想,“还是上次那家咖啡店吧。”

通话结束,简棠一个人在城市的街头,吹了很久的风。

道路两旁灯火璀璨,街道上车流穿梭。

陈泊舟,今年的这场盛夏,我不陪你了。

不远处一辆黑色商务车上,沈邃年透过晦暗不明的光线,无声看着她许久。

上次不小心打开大灯的司机,时刻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大老板的神情变化,百万高薪做的就是眼力劲儿的活儿。

按照四方城的规矩,婚礼前一天,准新人不能见面。

是以,在简棠踏出俱乐部的那刻,她跟陈泊舟之间的戏份便已经杀青。

她漫无目的的漫步在这座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城市,竟然就那么走到了高中门口。

校门紧闭,只有两盏昏黄的灯亮着。

一如她生命里偏离轨道的爱情和亲情,昏暗一点点浸透她的心,所以的爱意都淹没在整个青春的落幕中。

简棠坐在校门口的台阶上,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她回忆着这些年跟陈泊舟的点点滴滴。

想着他张杨肆意的眉眼,想着他热烈美好的爱意,也想着他背弃誓言后的自以为是......许久许久后,离开这里前,简棠还是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这座校园,也是最后一次回顾自己青葱的过往。

满眼的怅然里,她好像看到十七岁阳光俊朗的少年,站在时光里冲她挥手,他笑着跟她说:“棠棠,别原谅他。”

如果时光有道任意门,十七岁的陈泊舟也不会原谅二十二岁的陈泊舟。

简棠跟她的青春说了再见。

这一夜,有道高大颀长的身影,一直在不近不远的伴在她身后。

比之当年那个少年,多了肃穆的沉稳。

婚礼前第十六小时。

咖啡馆。

简棠签署完余下的合同后,递给对面中年男人一张银行卡表示感谢。

刘德笑了笑,却没有收下,只是用那双历经世事的眼睛望着她,“原也没有想要收你一个小孩子的钱,只是那时你对身边的人都充满防备,这才跟你要了高价。”

“我当时就在想,若是你母亲看到自己的女儿被这样欺负,该多难过。”

简棠怔然,“你......”刘德神情之间染上深深的追忆:“我与你母亲是旧相识。”

只是,那年他年纪小,简棠的母亲江雨浓只把他当做一个少不更事的弟弟。

简棠顿了顿,她想起,这位刘德大律师好像......还没结婚。

似乎是猜出她在想什么,刘德笑了笑,“今天忽然跟你说起老黄历,是想要告诉你孩子,人生在世,你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有些人在你的生命里出现又离开,都是常态。

负心人有,但你还年轻,不要因此就对全世界失望,叔叔相信,你将来会重新遇见一个对的人。”

简棠睫毛轻颤,“如果能那么轻易在一段感情后遇见对的人,您为什么还单身至今?”

刘德一顿,继而轻笑,“你这孩子。”

简棠眼眸垂下。

就连那么爱她的陈泊舟都会变,还能有什么忠诚的感情可言。

不会有了。

婚礼前十四小时。

简棠回到家,做在窗边,将她跟陈泊舟的合照一张张焚毁。

同一时间跟沈霏玉在一起的陈泊舟,心口一阵窒息的酸疼,任沈霏玉再百般痴缠,他的兴致忽然就消失干净。

面色潮红的沈霏玉亲吻他的下颌。

陈泊舟这一天玩的酣畅淋漓,瘾过的彻底,“我去洗澡。”

沈霏玉抱住他精壮的腰,“我还有一套婚纱战袍没穿呢,泊舟哥不想撕撕看吗?

姐姐那娇气的身子,可受不住你的粗暴呢。”

陈泊舟勾起她的下巴,笑了:“你他妈真是怎么都不能满足。”

沈霏玉娇嗔,“人家就想提前做一次你的新娘嘛,今晚就是......我们的新婚夜。”

陈泊舟唇角扯动,“我的新娘只有简棠。”

沈霏玉撒娇:“那我呢?”

陈泊舟:“工具。”

沈霏玉:“讨厌~”为明天的婚礼做准备,陈泊舟没打算熬夜,走进浴室前,随口让沈霏玉回去。

沈霏玉捏了捏手指,没有离开,而是估算着时间,在陈泊舟从浴室出来前,在他常喝的牛奶里加了一片药。

陈泊舟裹着浴袍,一身水汽出来时,看到她还没走,轻扫一眼,擦拭着短发:“还不走?”

沈霏玉递上牛奶:“刚才姐姐给你打电话了。”

陈泊舟闻言,便当即拿起手机,看到简棠的未接来电,当即回拨,“棠棠,我刚才在洗澡,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是不是紧张了?”

沈霏玉在他打电话的间隙,将牛奶重新递给他。

陈泊舟这次没拒绝,随手拿过来,一饮而尽的同时听着手机那头简棠的声音,“明天我想自己去婚礼现场。”

随着吞咽的动作,陈泊舟喉结滚动,他没说这不合规矩,只耐心问她:“怎么忽然有这种想法?”

简棠:“这些年我在感情里一直都是被动的那一方,这次我想要按照自己的心意主动奔赴一次。”

“家里这边我也已经打过招呼......”她后面的话,陈泊舟都没留意,只满心听到她说要主动奔向自己,嘴角的笑意就怎么都压不下去:“好,都听你的。”

陈泊舟还想要再跟她多聊两句,简棠已经挂断了通话。

他挑眉轻笑一声,眼中满是对于明天的期待。

黎明破晓的前夕时,距离婚礼只剩下四个小时。

一夜没睡的简棠,来到简家的后门,将带着定位的那部手机随手丢入垃圾桶,坐上早已经等待多时的专车。

她一直都知道陈泊舟在她手机里安装了定位。

最初是为了她的安全,后来方便了他跟沈霏玉偷情。

半个小时后,四方城天光大亮。

陈家专门找人算过的日子,今日也真的晴朗明媚,天空湛蓝,连风都温柔。

简棠登上私人专机,最后回望了一眼这座城市,便再无迟疑的走入机舱。


简棠还没从忽然被绑架的心惊中回过神来,挣扎着要起身。

护士连忙按住她:“你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完,不能乱动。”

陈泊舟满是心疼的安抚简棠的情绪:“没事了棠棠,你已经安全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陪着你,没有人能伤害你。”

简棠缓过神来,“我......怎么来的医院?”

她记得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双眼睛......很像她见过的一个人......陈泊舟:“是你四楼的那个邻居,她还记得你,看到你被租户抓进去,这才救下你,把你送到医院。”

四楼的邻居?

简棠分明记得,救她的人像是......沈邃年。

幻觉吗?

可沈邃年真的会那么好心救她?

不,不会。

两人谈话间,护士剪开简棠的衣服,准备给她上药。

简棠捂住胸口,看了眼旁边守着的陈泊舟。

陈泊舟对上她澄澈的眼眸,耳根微红,“我......我不看。”

说着他就把脸撇向一边。

照料简棠的护士刚才就认出他们,甚至是看过很多次他们之间青春美好的爱情故事,此刻亲眼看着二人满是青涩的相处模式,会心一笑。

“她的衣服坏了,不如......男朋友去给她买条穿裙?

最好是棉的透气性好,蹭到伤口也能减轻痛感。”

陈泊舟闻言,连忙点头:“好,我现在就去买。”

他的紧张和爱意,热烈而张扬,护士低声对简棠道:“真羡慕你们这样的爱情。”

简棠垂下的睫毛轻颤,心下涩然,没有说话。

处理伤口的过程,很疼。

简棠额头被汗水打湿,却硬是一声没吭。

护士给她挂上吊针,递给她纸巾,“有什么需要帮助,记得按护士铃。”

“好。”

简棠靠坐在病床上,看着慢慢掉落在软管内的点滴发呆。

她不知道这样出神了多久,当脚步声朝着她走来时,她睫毛轻眨,“护士小姐,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吊针挂的有点久,她肚子鼓鼓胀胀的,有些难受。

病床边的脚步声一顿,没了动静。

简棠不明所以的转过头,对上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眸,是他!

沈邃年怎么会出现在医院?

简棠无意识的去观察他的眼睛,少了她昏迷前看到的两分暴戾的猩红和一分......隐忍克制的担忧。

沈邃年亲手安排沈淳美这个继母入门,毁了她仅存的父亲,怎么会担忧她。

所以,真是她疼痛之时出现的幻觉?

颀长高大的男人伫立在病床边,“......我帮你按铃。”

简棠:“......嗯。”

医院刚接手了一批紧急送来的车祸病患,二十三人,重伤十数人,所有空闲着的医护人员全部投入到了紧急的繁忙里。

当听到简棠的诉求后,护士急声表示道歉:“很抱歉女士,如果方便的话请稍等片刻或者寻求一下周遭女士的帮助......”简棠顿了顿,“好。”

沈邃年就站在旁边,听到对话全程,他望着耷拉着脑袋的小姑娘,看着她圆圆颅顶的发旋,单手按住输液架,冲她伸出手,“我扶你过去。”

简棠微顿,“我还是等护士......”她下意识回避他。

沈邃年眸光微深,伸出去的手却没有收回。

他自带无声的压迫感,气场隐匿而强大,简棠咬了咬唇,最终把手......搭在他手腕上。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沈邃年不方便进女士卫生间,便推开了旁边亲子卫生间的门。

简棠看着他的动作,眼皮跳动两下,仰着白嫩的小脸看他。

她的眼神太像看一个变态。

沈邃年:“......”沈邃年把举着的吊瓶挂在里面的输液架上,便背过身去,道:“我在门外,有事情喊我的名字。”

简棠:“嗯。”

沈邃年出去,将门带上。

简棠单手解开牛仔裤的动作有些缓慢,废了不少力气,才处理好。

按下冲水键后,简棠想了想,还是自己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取下吊瓶。

她不想继续麻烦沈邃年,不想跟他有太多牵扯。

但——举着吊瓶走到门口时,她两只手都被占用,却还是不得不喊他开门。

“沈......小舅舅,你能开下门吗?”

她话落下,洗手间的门便被转开。

沈邃年看着她举着吊瓶的动作,眸色微凝,她扎针的那只手上方的软管内,已经有些回血迹象。

他长臂举起吊瓶,脸色有些沉:“不知道叫人?”

常年居于上位,让沈邃年自带一种威严,简棠被他这样质问,当即不敢开口回话。

她眼底的畏色,让沈邃年不自禁的拧起眉头。

意识到自己吓到她,沈邃年抬手想要摸摸她的长发以示自己并没有恶意,却在还没触碰到她时,简棠就惊恐的躲了一下:“......别打我。”

她身上还好疼。

沈邃年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他哑声:“......不是。”

简棠还对今晚被忽然绑架的事情心有余悸,就那么低着头。

沈邃年送她回病房,两人并肩走着。

到病房门口时,简棠看到陈泊舟拎着一个购物袋,气喘吁吁的走来。

陈泊舟见沈邃年拿着简棠的点滴,理所应当的接过来,“小舅舅怎么也在这里?”

惯常,陈泊舟该称呼沈邃年一声“沈总”。

此刻跟着简棠一起喊“小舅舅”,是雄性生物下意识宣示主权的行为。

哪怕,在任何人眼中,无心无情的港城太子爷沈邃年都不会跟简棠有任何男女方面的牵扯。

但多年来,陈泊舟一贯都是,出现在简棠身边的公蚊子他都不喜欢。

沈邃年淡声:“探友。”

陈泊舟点头,小心翼翼的扶着简棠回到病床上,亲昵的将她另一只手贴在自己面颊上,是毫不遮掩的爱意,像是能将人溺毙。

沈邃年看着简棠垂下眼睛,像是娇羞的模样,无声的捏了捏指节,离开。

简棠无意识瞥了眼沈邃年离去的背影。

陈泊舟握住简棠的小手:“你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我一个异性,看着他做什么?

他都奔三了,有我年轻英俊?”

他醋意要翻天。

简棠折腾到现在身体很疲惫,敷衍道:“他是长辈,你别胡闹。”

听着她略显不耐烦的声音,陈泊舟一愣,“棠棠你......不爱我了吗?”

简棠看着他像大狗狗一样害怕被舍弃的模样,“只有你背叛我们感情的时候,我才会不爱你。”

这也是她答应跟他在一起那天,对他的承诺。

“那你,一定是要爱我一辈子了。”

陈泊舟爽朗的笑着。


十五分钟后,简棠推开了试衣间的门,看到了那条跟自己婚纱七分相似的纱裙。

七分相似,缺的三分是沈霏玉的这条纱裙过于清凉暴露,该遮的地方大胆赤裸,将原本端庄优雅的婚纱,被改的面目全非。

简棠看着地上的衣服,想起自己答应陈泊舟求婚时,他激动痛哭的样子。

第一眼看到她为他穿上婚纱,是他口中此生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可此刻,这试衣间内散乱的被撕裂的婚纱,那条本应该佩戴在陈泊舟脖子上的领带......都在嘲弄着陈泊舟口中的深情。

沈霏玉的挑衅,一直都不会给简棠任何喘息的机会。

姐姐,亲眼看看你引以为傲的爱情吧叫嚣的留言下是一个地址。

是陈泊舟跟简棠求婚的海滩。

简棠闭了闭眼睛,拨了一个号码:“去香山道口的海滩等我。”

抵达海滩时,暮色已深。

黑夜给了简棠最好的遮盖,不至于被私家侦探看到她眼底的憔悴。

私家侦探:“简小姐,国内最顶级的跟拍设备,您想要记录的一切画面,都不会出错。”

简棠点头,如果不是沈霏玉还算谨慎,每次发来的照片和视频都没有陈泊舟的脸入镜,她也不用请私家一直盯着他们跟拍。

跟她说要回公司处理紧急事务的陈泊舟,他的车就停在那里。

简棠听到了沈霏玉的声音。

就在这片曾浓烈向简棠展现过爱意的地方,陈泊舟肆无忌惮的展现着自己的卑劣和肮脏。

沈霏玉说到:“你那么疼姐姐,也疼疼我好不好~”简棠在昏暗的光线下,陈泊舟说:“你不配提棠棠的名字。”

“她的名字从你这个贱货嘴里喊出来,都是脏了她的名字。”

“你给她提鞋都不配。”

沈霏玉:“人家再不配,泊舟哥不还是离不开我吗。”

沈霏玉发来的照片千万条,都不及简棠亲眼看一次带来的冲击。

简棠看着两人,浑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凝固。

她冲动之下,很想此刻就厉声质问陈泊舟!

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爱她,字字句句说着矢志不渝!

为什么做尽爱她的事情,却要背着她一再跟沈霏玉偷情?

究竟是为什么?!

简棠不明白。

就如同,她三年了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么珍爱母亲的父亲,能在她母亲离世的次月后就跟现在的继母上床。

究竟是人心太易变,还是男人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就会死?

“噗——”简棠吐出一口鲜血。

她痴笑着的看着这片她以为是见证她矢志不渝感情的沙滩,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还有两个月,陈泊舟,我要好好看看,你举世皆知的爱意,在那天肮脏尽显的时候,要怎么收场。

辜负真心的人,无论是父亲还是你,都要吞一万颗针。

简棠蹭掉唇角血珠,吩咐私家侦探:“我走后,把车砸了。”

即使,她现在还不能出面打草惊蛇,也不想他们好过。

私家侦探:“大小姐,这......砸车,我可赔不起啊。”

简棠:“一应费用我出。”

私家侦探:“是。”

简棠回到家,一言不发的走进浴室,将冷到发抖的身体浸泡在温水里。

她许久许久之后才觉得自己活过来。

葱白的手指给陈泊舟发了一条到家的微信。

下一秒,陈泊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才到家?”

简棠:“嗯。”

陈泊舟声音宠溺:“明天一早我接你去学校。”

简棠深吸一口气,她不知道陈泊舟是怎么做到,经历偷情被砸车后,还能这般迅速给她回电话的。

她该称赞他一句,事事有回应吗?

“随你。”

许是她这句话回的太过冷淡,陈泊舟呼吸一顿,“棠棠,你不高兴吗?”

沈霏玉坐在沙滩,像是受惊一般贪恋的吻着陈泊舟的唇角,陈泊舟眼神警告,单手掐住她的脖颈。

简棠:“没有,我在准备洗澡。”

陈泊舟轻笑:“好,你忙,那我再说最后一句——我爱你棠棠。”

简棠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嗯。”

通话结束,身体浸泡在温暖的浴缸内,每一寸皮肤都被温水包裹,像极了离世母亲的怀抱。

母亲还在的时候,简棠是在爱意长大的小公主,她的世界永远都是一片阳光明媚。

可这一切的美好,都随着母亲的离世逐步逐步的化作历史。

父亲再婚,有了后母她就有了后爸。

后来,连陈泊舟也变了。

什么都变了......“咔——”浴室的门被人鬼祟的推开。

男人痴迷的望着简棠在浴缸内白皙娇嫩的皮肤,被热气熏得桃红的面颊,微微半张的水润唇瓣......比他玩过的任何女人都要勾人心魄。

男人呼吸混乱,沉浸在痛苦里的简棠察觉到异常,猛然睁开眼睛,“谁!”

“砰。”

浴室的门被人惊慌的迅速关上。

简棠连忙裹上浴袍,赤脚跑出去,“站住!”

要跑出卧室的沈与阳跟路过的佣人林姨撞在一起,简棠看到了偷看自己洗澡的人,她浑身都在颤抖,“沈与阳,是你!”


“点天灯”便意味着无论拍卖物品的叫价多少,点天灯的人都会以更高的价钱将其买下‌。

顷刻间,整个拍卖场的目光都聚集到沈邃年身上。

简棠指甲掐入掌心,来人这样大的排场,他应该给出怎么样的条件才能让他割爱?

没拿到拍品的陈泊舟握紧手掌,准备前去跟一号买家商谈收购这条古董项链时,被沈霏玉缠住。

沈霏玉趴在他肩上呵气如兰:“泊舟哥。”

陈泊舟喉结滚动,放在她腿上的手指掐出醒目痕迹。

十分钟后。

后台的简棠跑到一号买家一行三人面前,看着他手中的丝绒盒子和鉴定证书,“您好,我想......我......”她很清楚对方很难同意她带着冒失和无礼的要求,但为了她母亲的遗物,她......沈邃年望着她因为害怕被拒绝而颤动的睫毛,骨节分明的手指徐徐摩挲着手中的丝绒盒子,瞥了眼身旁拍卖行的老板。

老板是个人精,当即会意上前:“这位小姐,你手上的粉钻和玉镯很漂亮,如果愿意割爱的话,一号买家愿意拿名下藏品与你换取。”

简棠闻言,心下一喜,只略作迟疑就摘下那象征她跟陈泊舟感情的粉钻和玉镯,“我想换您刚拍下的这条古董项链。”

沈邃年把她爽快的举动看在眼底,眸色深了深。

他修长手指抬起将丝绒盒递向她,“转让一旦达成,概不退还。”

简棠仔细检查确认古董项链没有问题后,点头:“好。”

既然是互赠的定情信物,感情都散了,东西也便不再重要。

简棠道谢后,转身要走,拍卖行老板却叫住她:“小姐,咱们还需要签出一份转让协议,这口头毕竟做不得数,您说是吧。”

简棠觉得有理,“好。”

拍卖行老板笑着:“我让人带您去休息室,耽误你一刻钟。”

简棠离开,沈邃年瞥了眼笑容恭维谄媚的拍卖行老板,“多事。”

只说多事,却没动怒,拍卖行老板故作愚笨的憨笑。

简棠在休息室等待合同,她百无聊赖的拿起手边造型奇怪的遥控器研究。

不小心按到开关,一偌大的屏幕缓缓升起,她以为是电视,就靠在沙发上准备看一会儿打发时间。

结果——上来没有任何剧情,就是男女在一起的影片。

被画面冲击到的简棠瞪大眼睛。

“咔。”

休息室的门被一道颀长矜贵的身影推开。

沈邃年听到动静,眼眸漆黑如墨望向简棠。

简棠手忙脚乱的想要关掉,却一再操作失误,非但没有关掉影片,反而调大了声音,她尴尬的无所适从,“我......我不知道它放这个......你......你会不会关?”

戴着面具眼尾委屈的都红了,沈邃年缓步靠近,拿过她手中的遥控器,稍稍研究了一下,关闭。

那恼人的声音终于消失,简棠长松了一口气。

沈邃年:“右侧的休息室,专为男女准备。”

简棠哪里知道这样的规矩,小声解释:“我不知道这些。”

她面颊通红,连耳根都是红的,像是盛夏时节最诱人的蜜桃,沈邃年喉结细微滚动。

简棠察觉到头顶炽热的目光,抬起头,一下子就撞入他如同暗河般的眼眸。

简棠心尖一颤,这双眼睛......是沈邃年那个杀神!

他为什么会不惜点天灯都要买下这条古董项链?

又为什么要换她的粉钻和玉镯?

她心思不断起伏,丝毫没留意到侵略性极强的沈邃年迈长腿逼近。

回神的简棠只觉得被困在一片望不到头的高山。

察觉到他的危险,简棠想逃。

沈邃年长臂拦下她的去路:“认出来了?”

简棠猜不透他的目的,只想划清界限,“不认识,我......”她否认的话语还没说完,沈邃年就摘下了面具。

这下,由不得她装不认识了。

沈邃年:“怕我?”

简棠当然怕他,不然以她的性子,当年在他一手促成沈淳美嫁给简绥山的时候,她就买凶揍他了。

“您......您是长辈,我怎么会怕,我只是......尊重您。”

“呵。”

被她戴高帽子的沈邃年笑了声,“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是你什么长辈?”

这话像是不喜欢她攀关系。

简棠沉默两秒:“......您说的是。”

碍于他的身份,简棠被人阴阳攀关系,却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签署完转让协议,我就离开,不在这里碍您的眼。”

到底是年纪小,没能太好掌控自身的情绪,手指不知胡乱按到了什么东西,身旁墙壁忽然上升,旁边显露出一透明玻璃,将隔壁休息室内的一切完整的显露出来。

简棠余光扫到戴着面具的陈泊舟和简霏玉,她下意识要把头偏过去,看到抱在一起痴缠的两人。

这是一块单向镜。

下一瞬,一双大掌从后面遮盖住她的眼睛。

视线丧失,沈邃年低沉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脏。”

他忽然的举动,比偷情的两人更冲击简棠的神经。

“有人~”沈霏玉听着房间内忽然传来的声音,声音娇的能滴出水来。

陈泊舟说道,“骚货,装什么?

进来之前不就知道,这里能被人偷窥,嗯?”

沈霏玉娇嗔:“讨厌,人家害羞嘛。”

陈泊舟嗤笑,“这是想勾引隔壁的男人?”

沈霏玉圈住陈泊舟的脖子。

简棠听着两人的对话,没有心思再探究沈邃年的用意,掀开盖在自己眼前的手:“我要走了。”

她和沈邃年的声音都很低,但还是隐隐约约传到隔壁,陈泊舟身体陡然一僵,“棠棠......”是简棠的声音!

这个认知让陈泊舟浑身的血液在一瞬之间凝固,面具下的一张俊脸盛满惊慌,他将怀里痴缠着的沈霏玉掀开,惊惧的寻找着房间单向镜的位置。

简棠没有回头,也不想看他此刻究竟是什么反应,她只想离开这里。

她还......不能跟陈泊舟摊牌。

她太了解陈泊舟的性格,如果他知道秘密泄露,为了留住她,他会无所不用其极。

简棠走了,在陈泊舟穿好衣服发疯一样在隔壁两个房间找她时,乘坐电梯离开了这里。

没看到简棠,陈泊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

理了理衣服穿过展厅时,撞见拍卖师正在为一颗粉钻和玉镯估价。

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他与简棠的定情信物!

陈泊舟瞳孔骤然紧缩。

傍晚时分,简棠的房门就被人粗鲁的推开。

陈泊舟携带着一身的惊慌失措闯进来,眼尾泛红,声音发颤的握住她的手,“棠棠,为什么卖了我们的定情信物,你是不是要离开我?”


他说:“因为我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简棠在他的神情中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许是每个在感情里叛变的人,都是天生的戏子。

两天后简棠才出院,落日西陲,昭示着即将到来的夜色。

她在陈泊舟的陪同下,回到老小区。

里面的两男一女已经不在,三人的私人物品也已经被处理过,混乱的室内也被清理了一遍。

却怎么都不是简棠记忆中的模样了。

这栋房子早就被更改的面目全非,如同简棠记忆中早就被毁于一旦的......一家三口的记忆。

“挂出去卖了吧。”

重新用脚步丈量了一遍这处房子后,简棠做出了决定。

陈泊舟手掌轻轻按在她的肩上,“我找人给你处理,钱会直接打到你账户里,正好做你的私房钱。”

简棠没有回应,她看着客厅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她幼年时画的一家三口的涂鸦。

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陈泊舟弯下腰,顶着一张痞帅英俊的脸卖乖逗她开心。

“除了你的私房钱,我们结婚的礼金还有我以后的工资卡都给你处理,以后我们棠棠就是货真价实的小富婆,要记得养着我,嗯?”

他眼中璀璨是简棠见过最绚烂的星河。

就是这样一个眼睛里都是她的少年,却是感情里心口不一的叛徒。

就算到了今天,简棠还是会遗憾,遗憾他们竟然真的走散。

窗外春色浓重,陈泊舟见她望着自己出神,被蛊惑般的将俊脸贴过去,想要吻她。

简棠睫毛快速眨动两下,脑海中浮现出他跟沈霏玉接吻的画面,她堪堪将面颊侧开。

陈泊舟察觉到她的闪躲,没能落在她脸上的唇瓣噙着抹浅笑,“别怕,棠棠,我说过的,婚前不会欺负你。”

他只是受不住被她这样专注的望着,想要亲亲她。

耳边是他湿热,宠溺的嗓音,简棠不适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像是闲聊一样的问他:“那你会不会因为这样,婚前去找其他人?”

陈泊舟一顿,下意识观察她说这话时的表情,见她并没有什么异常后,才说:“我一辈子,都只钟情你一个人,棠棠。”

简棠看向窗外的春色,无声的笑了笑。

陈泊舟,你真的让我懂得了:没有被正面的回答,就是答案。

简棠往家走时,天色已暗。

陈泊舟要送她回简家,被简棠拒绝,她刚才开始就收到了律师的信息,想要同她通话。

陈泊舟向来拿她没办法,只好给她叫了车。

“到家一定给我个电话,别让我担心。”

简棠点头,“好。”

车子驶出数米后,简棠拿起手机给负责为她处理家产的律师回了个电话。

律师:“一个小时前我们在清算保值资产时发现,你母亲最爱的一件古董珠宝明天即将被拍卖,需要简小姐亲自跑一趟。”

简棠点头:“其他资产,尤其是我母亲名下的自动化公司和专利品牌,到了最后时刻,有没有问题?”

律师:“这些资产都在稳步进行。”

“辛苦了。”

简棠脑海中蓦然浮现出沈邃年的脸。

他看样子又要在四方城住一段时间:“最近有没有人......查探我处理家产这件事情?”

律师:“目前并未察觉,是......大小姐这边出现了什么意外?”

简棠:“暂时还没有,只是......出现一个难缠又难测的人。”

她处理家产这件事情,一旦沈邃年横插一脚,那她肯定要功亏一篑。

沈邃年那人,向来是铁血手腕,就算是他的堂兄弟碍了他的眼,都只能落得个葬身鱼腹的下场。

而沈淳美不止一次的在简家说过,沈邃年对她的厚待。

车子在简宅停下。

沈淳美看到简棠安然无恙的回来,咬碎了牙,面上还是带着微笑。

“棠棠回来了。”

简棠没做理会,抬脚去了楼上。

沈淳美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森冷。

沈霏玉化着精致的妆容,摇曳多姿的从楼上下来,“我待会儿要跟泊舟哥约会,好看吗?

泊舟哥这两天一定是被简棠的事情恶心到了,我正好......”沈淳美敛起心神,“简棠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那个妓女还有那两个男人被人打断手脚,丢到了荒山上,被人送医院的时候,已经,已经被吓疯了......”沈霏玉一怔,“怎么可能,不是说......”沈淳美按住她的手:“具体发生了什么,你可以试探性的问问陈泊舟。”

沈霏玉跺脚,还是不愿意相信简棠这么好命,竟然这样都能躲过去,“知道了。”

四方城春季多雨,翌日简棠收到请柬去拍卖行的路上,车窗外氤氲落雨。

雨下得并不大,却雾蒙蒙的。

泊车小哥打开车门,简棠接过礼仪小姐递上的统一白色无脸面具。

刚配合戴上面具,简棠便看到拍卖行的老总亲自去迎接驶来的一辆布加迪。

简棠的位置原是在第三排,被礼仪小姐带领入座时,却被带到了第一排。

她诧异:“请柬上似乎......”礼仪小姐温声:“您原本的位置出了些问题,所以临时有了变动,请您见谅。”

简棠点头:“好。”

简棠理了理头发,不经意回眸时,看到了左后方坐着的——陈泊舟和沈霏玉。

虽然现场的所有人都戴着面具,可爱了那么久的人,简棠还是一眼就认出他。

陈家收藏了不少古董,是收藏大家,四方城有什么重量级的古董拍卖,陈家都会接到请柬。

陈泊舟会出现在这里,简棠并不意外。

她分神时,身边的位置坐下一道挺拔伟岸的身影。

沈邃年看着她低垂的眼眸,狭长深邃的眸光晦暗难测。

拍卖会进行的如火如荼,陪在沈邃年身旁的老板低声询问:“沈总,这个位置按照您的意思预留的,您看......还满意吗?”

沈邃年漫不经心的抿了口茶水,点头。

古董项链作为今晚的压轴,刚一出现在台上,就引起现场不小的轰动。

拍卖师对着项链侃侃而谈,极尽渲染的介绍着:“相信大家都知道了这条古董项链的来历,除了收藏价值,它的寓意更为浪漫,象征着——一生矢志不渝的爱意......起拍价——七百万。”

“一千万!”

陈泊舟第一个叫价。

简棠微微侧眸,她没看到陈泊舟此刻的表情,只看到沈霏玉握着陈泊舟的手放在大腿上。

简棠睫毛颤动,当即把头重新偏过来。

转眼间,拍卖价已经被叫到三千万。

已经超过简棠目前能承受的范围,但她还是举了牌,将价格提到——三千万五百万。

陈泊舟再次叫价:“四千万!”

“四千一百万!”

价格节节攀高。

陈泊舟沉眸,还要举牌时,被沈霏玉阻止:“泊舟哥,价格再拍就合适了。”

陈泊舟推开她的手:“价格不是我的考虑因素,我要替简棠守住她想要的一切。

陈泊舟:“五千万!”

现场一时哗然。

无人再跟。

简棠闭了闭眼睛,陈泊舟,我该赞誉你的......痴情吗?

沈邃年单手徐徐抬起过头顶,三指张开,两只并拢,对着台上做了个手势。

拍卖师一秒注意到,激动敲锤:“一号买家,点天灯!”


他的反应有些大,一时间餐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沈霏玉表情一瞬的龟裂,满是小女生的委屈:“泊舟哥为什么拒绝我?

姐姐都答应了。”

沈淳美瞥了眼面色如常的简棠,笑了笑,“是啊泊舟,想来棠棠也是希望自己大喜的日子,能有妹妹陪伴。”

简绥山端坐着,看着陈泊舟的反应。

陈泊舟只看向简棠:“是棠棠你的意思?”

简棠小口喝着牛奶,垂眸:“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费心。”

知道她是嫌弃麻烦的性子,陈泊舟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警告的望了沈霏玉一眼。

他们之间的肉体关系,你情我愿,截止到他跟简棠结婚的那一天。

他不会在物质上亏待沈霏玉,但也仅此而已。

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没有简棠在他这里重要。

“姐姐,我真羡慕你,你随便说句话,泊舟哥都当圣旨呢,你可......真幸福呀。”

沈霏玉笑着说道。

“如果我的男朋友也能这么疼爱我,那就好了。”

话是对简棠说的,眼神却悄然落在陈泊舟身上。

简绥山:“霏玉谈恋爱了?

哪家的孩子?”

沈霏玉甜蜜的笑着:“谈了一段时间了,只是最近泊舟哥......和姐姐的婚礼才是咱们家的主题,就还没来及说。”

简绥山点头:“你是个懂事的,等你姐的事情忙完,找机会你也把人带回来坐坐。”

沈霏玉娇羞:“好。”

对此,陈泊舟不置一词,只是耐心的看着简棠,让她多吃一点,“最近我看着都瘦了,是不是胃口不太好?”

简棠:“嗯。”

陈泊舟捏着她葱白的手指,“咱们结婚后,我给你多找几个厨子,变着花样的给你准备一日三餐,一定要把你的胃口养起来,一直这么瘦可不行。”

他婚后想跟她孕育一个孩子。

一个有着他们两个人共同血脉的孩子,可以将他跟简棠一辈子牵扯在一起的孩子。

简棠放下手中的筷子,陈泊舟就抽了张纸巾,给她擦拭嘴角,“是休息一会儿还是直接去婚礼场地?”

有简棠在的地方,他的眼睛一直就围着她转,对于餐桌上的其他人,就显得冷淡。

沈霏玉桌下的手握紧,不甘心的用脚去蹭陈泊舟的小腿。

陈泊舟挪开,这才看了她一眼。

沈霏玉眉眼上调,“今天泊舟哥要跟姐姐看看婚礼场地吗?

我也想去看看,顺便......为以后的婚礼取取经。”

沈淳美看向简绥山,为自己女儿略显轻佻的话语遮掩,“这孩子,看着自己姐姐找到了幸福,就恨嫁了。”

简绥山笑了笑。

陈泊舟对此没开口,只看简棠的意思。

简棠对上沈霏玉挑衅的目光,“随你。”

陈泊舟开车载两人前去。

简棠自是坐在副驾,后座的沈霏玉拿着手机发着消息:姐姐要不要找找我前天遗落在副驾的黑色蕾丝,才穿了一次,好可惜简棠瞥了眼亮起的手机屏幕,没有打开,只是透过前方的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眼神挑衅的沈霏玉。

抵达婚礼场地时,负责人亲自接待。

沈霏玉今日的穿着打扮跟简棠相差无几,负责人迟疑了一下,在看到沈霏玉不动声色用小手指勾了一下陈泊舟手掌时,将她认成了准新娘。

“陈少,简小姐这边请......”负责人热情的介绍着场地的安排和布景,简棠一早就察觉出他似乎弄错了准新娘,却什么都没说。

沈霏玉不动声色的装傻。

直到负责人看着陈泊舟和沈霏玉说两人郎才女貌时,陈泊舟黑了脸,他长臂搂住简棠的腰:“瞎了你的狗眼,谁是新娘都不认识,还做什么负责人!”

负责人傻眼,刚刚他分明看到......但再多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把刚才看到的事情说出来,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连声道歉。

“对不起陈少,对不起陈少......”陈泊舟厉声:“该给谁道歉都不知道,我看你是他妈没长眼,换人!”

这场盛大的婚礼,一应花费都是以千万计算,陈泊舟说换人,十分钟后,新的负责人就走马上任。

处事更加谨慎小心,打起一百个精神,不敢有任何懈怠。

简棠看着他大动干戈,什么话都没说。

沈霏玉不甘的握紧手掌,在看到陈泊舟跟简棠彩排交换结婚戒指时,她忽然开始干呕。

眼神幽怨的望了一眼停下动作的陈泊舟后,沈霏玉匆匆跑去了洗手间。

陈泊舟望着捂着嘴跑开的沈霏玉,眼神明明灭灭的闪动了几下。

五分钟后。

简棠给陈泊舟戴上结婚戒指,婚礼誓词说到一半,就看到陈泊舟的手机不断跳出来消息。

从刚才就有些心不在焉的陈泊舟,此刻更是连连出错。

简棠将手中的婚礼誓词放下,“先回消息吧,别......耽误你的正事。”

陈泊舟:“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简棠知道,他口中的马上,做不得数,“嗯。”

陈泊舟握着手机去了洗手间。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沈霏玉唇角微勾,拨通了简棠的号码,将手机放到不起眼处。

陈泊舟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双手拉进去,沈霏玉柔若无骨的贴在他身上,“泊舟哥,我好像怀孕了,怎么办?”

陈泊舟避孕措施一直做的很好,但凡是都有例外,他沉眸:“待会儿去做个检查。”

沈霏玉娇声:“那......泊舟哥会留下这个孩子吗?”

陈泊舟没有任何迟疑:“不会。”

沈霏玉在他胸口轻捶,“讨厌......我就知道,你好狠的心,你一点都不心疼人家。”

陈泊舟按着她的腰,“骚的没边儿。”

婚礼台子上的简棠握着手机,听着两人打情骂俏的声音,缓缓走下台阶,一步一步的走去洗手间的方向。

她在洗手间门前停下脚步,平静的询问:“霏玉妹妹,这么近怎么还给我打电话?

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泊舟身体猛然一僵,他一把掐住沈霏玉的脖子。

沈霏玉要把事情捅到简棠面前的行为,碰了他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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