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被抬上灵车。
林小羽和周延并排站在槐树下,看花瓣落在灵车顶上,像撒了把碎钻。
远处传来冰糖葫芦的叫卖声,“蜜嘞——冰糖葫芦——”,尾音拖得老长,像首没唱完的歌。
“周延,你说小满现在,能看见维多利亚港的烟花吗?”
她忽然问。
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想起小满曾经说过,烟花转瞬即逝,但胡同里的槐花,却能香整个春天。
“会的。”
他说,“因为她是咱们心里,永远开着的那朵槐花。”
风掠过胡同,卷起满地白花。
林小羽忽然想起,十七岁那年的夏天,他们仨躺在房顶数星星,周延说:“等咱们老了,就住在胡同里,我修车,小羽当片警,小满开个小卖部,卖北冰洋和糖葫芦。”
现在,小满走了,周延即将走进局里,而她,即将成为真正的片警。
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比如胡同口的槐树,比如口袋里的北冰洋瓶盖,比如藏在心底的,关于青春的所有回忆。
槐花还在落,像场不会停的雪。
但林小羽知道,雪化了,春天就来了。
而春天里,总会有新的故事,在胡同口的修车铺,在派出所的值班室,在某个飘着北冰洋汽水味的下午,悄然开始。
第二章 修车铺的北冰洋2020年深秋,北京胡同里的银杏黄了。
林小羽蹲在“延羽修车铺”的门口擦自行车,铜铃在风里轻响,像那年周延自行车上的声音。
卷帘门“哗啦”拉开,穿囚服的男人带着满身阳光走出来,手腕上戴着她送的北冰洋瓶盖手链。
“小羽,我来给你修自行车了。”
周延笑着蹲下,指尖抚过车把上的熊猫钥匙扣,“这次保证不把你的鞋扔进水里。”
她抬头,看见他的眼角多了道细纹,却还是当年那个会把槐花别在她辫梢的少年。
修车铺的招牌是她亲手漆的,“延羽”两个字歪歪扭扭,却带着胡同里的烟火气。
旁边的小卖部,是小满生前画的设计图,现在由小满的母亲看着,卖北冰洋和糖葫芦。
“周延,你知道吗?”
她递过扳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老茧,“你在局里的三年,我把咱们仨的故事,写成了入党申请。”
他愣住,扳手“当”地掉在地上:“写了什么?”
“写你为了给小满讨回公道,故意接近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