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这些纸灰,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径直朝着开发商围挡上那醒目的“锦绣豪庭”字样扑去,相互诡异地纠缠在一起,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山脚下,推土机那巨大而冰冷的身躯正缓缓移动,无情地碾平最后一块地基。
金属履带每一次碾压,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陈志强的心上。
就在这时,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传来,那是昨夜弟弟偷偷埋下的太祖烟杆在履带之下破碎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山间回荡,仿佛是来自地下的某种警告。
“阿强你瞧!”
林晓梅的声音陡然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她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手指僵硬地指向那片野草丛。
在混凝土的裂缝之中,一株桃树苗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态顽强地穿透了建筑垃圾。
粉白的花瓣上沾着晨露,在这阴霾的环境中,竟宛如阿爷烟杆里袅袅飘出的烟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陈志强缓缓蹲下,手指轻轻抚过树苗那锯齿状的边缘。
刹那间,他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飘回到昨夜那昏暗的网吧。
彼时,儿子突发高烧,小脸烧得通红,在病床上痛苦地呻吟。
护士面无表情地举着缴费单,冷冷地说道:“再欠费可就要停药了。”
他下意识地摸向工装内袋,指尖触碰到半片青砖以及催债人留下的血痂。
那血痂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就像祖宅拆迁那夜,弟弟砍翻催债人时溅在墙上的血迹,血腥而又充满了悬疑的味道,仿佛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
“爸……爸……”儿子突然紧紧抓住他的手,湿漉漉的掌心藏着半片花瓣。
陈志强缓缓抬头,望向“锦绣豪庭”的工地。
只见塔吊正吊着巨大的钢筋笼划过天际,那巨大的阴影如同一头巨兽,扫过桃树苗时,花瓣上的露珠竟折射出七彩的虹光。
这虹光如梦如幻,却又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诡异,仿佛是某种超自然力量的暗示。
林晓梅在坟前默默摆上供品,青团上的艾草香与空气中弥漫的混凝土粉尘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而又刺鼻的味道。
她不禁想起昨夜在保温箱旁,孩子突然伸出小手抓住她手指的瞬间。
那时,心电监护仪的波纹突然变得平稳,就像涨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