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之冷哼一声,“好啊,有本事你就去告,正好我也好好跟警察说说,你们是如何虐待自己的女儿的。”
“什么虐待女儿?你有什么证据?而且,父母管教儿女,本就天经地义。”
“好一个天经地义!那你们就去警察局说说这个天经地义吧。”
周砚之说着,抱着沈知禾就径直出了房间,但在门口的时候,视线一一在苏逸和王嬢嬢脸上扫过。
苏逸迎着他的目光,唇角轻勾。
而王嬢嬢则是有些心虚低头,忙道:“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就是来做客的。”
随即拉着苏逸的手,赶紧朝旁边让了让。
周砚之没有多说什么,抱着沈知禾就直接出了沈家。
待将沈知禾安置在他的车上之后,他才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周砚之打了电话之后,才重新打开后座车门,坐到沈知禾身旁。
沈知禾此刻已经收了眼泪,整个人蜷缩着靠在车门边,眼睛呆呆地看着车窗外。
身上被打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好在肚子已经缓解了许多,或许是那瓶水里下的药不多。
她此刻脸上已经没有了刚见到周砚之那一刻的激动和委屈之情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堪。
她的不堪,全都被周砚之看到了。
她既希望今晚来的人是他,又希望不是他。
或许,喜欢一个人,就想从心底里都让他觉得,自己是完美的。
但今晚她的狼狈,一一展现在他面前。
她忽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而周砚之看着她这副毫无生机的模样,心口忽地涌上一股钝疼,他下意识伸手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
轻声问道:“还好吗?”
沈知禾微微侧眸,朝他轻扯了下唇,以此作答。
周砚之却看得出来,她是在强撑。
“我已经打电话报警了,等下我们还需要去下警察局,你可以吗?”
沈知禾坐直身子,怔怔地看着他,她没想到他会帮她报警。
她和养父母,闹到了这步田地,她对他们仅剩的一点亲情,也消磨殆尽了。
但她却没有想过要报警。
或许是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
现在周砚之直接就帮她走到了这一步,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做?
她现在是恨她养父母的,但真的要将他们弄到警察局吗?
周砚之却以为她是在害怕,忙道,“你不用怕他们,有我在,他们不敢再动你。”
良久后,沈知禾终于点头,“嗯,我知道,谢谢你。”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就这样吧。
若是她自己,她未必有这个勇气将养父母送入警察局。
当然,她也清楚,即便真的进了,未必能定他们什么罪,那就当个教训吧。
或许自己还能快些迁移户口,尽快脱离他们。
周砚之捏了捏握在手心的小手,“你身上的伤,能给我看看吗?”
他一刻都忘不了,她被那个老女人压在身下欺负的情景。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她身上定然有伤。
但他还是想看看,到底伤得怎么样?
沈知禾却把手从他掌心收回,“我没事,小伤,不痛了。”
其实整个后背还在隐隐作痛,有养母掐的痛,最痛的还是养父用台灯重重打的那一下。
但这些她都不想给周砚之看。
她不想再在周砚之眼中看到那种同情的表情,这样会让她更加不堪。
周砚之向来不是个会强迫人的人,他从沈知禾的神情和语气中知道她不愿意,他也就没有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