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邪灵作祟,我不是怪胎!
14.我娘怕是好不了了。
她起初还有五分清醒五分迷糊,清醒时美丽恬静,会将我视若珍宝,对我爹甜蜜温柔。
后来渐渐一天之中只有晨起时能认得我们,其余时间见到我爹就要打要杀。
我呢,她说我是阿爷的幺女儿,是孤魂野鬼来取我爹性命的。
娘的身体时好时不好,我的玩伴王家小虎子偷偷告诉我,他爹说“锦秀没有几年活了”。
但我还是很爱我娘,爱她疯癫也貌美,爱她痴傻也娇艳。
有一日我娘早早为我和爹煮了米粥,甚至记得腌渍一碟我爹爱吃的小菜。
我们三人围坐在我家桌边,如平常人家一样吃饭话家常。
我一碗米粥眼见快到底,娘温柔看我,喊我慢些吃。
“幺儿,别急,慢些吃。
娘煮了许多,再盛一碗可好?”
我抬头睁大眼睛看着我娘,“娘,我不是幺儿。”
我娘依旧眉眼含笑对我说,“你就是幺儿。
你是你阿爷的幺女儿。”
我爹这才觉得不对,他苦笑一声,放下碗筷。
却在下一秒痛声尖叫。
“啊啊——锦秀!
我是你的阿郎啊!”
我娘像花朵儿似的娇笑,她的右手却紧紧握着一只木筷,木筷那一头扎进了我爹颈后,我爹的血汩汩流着。
爹反手要夺了木筷,娘却用力一剜,竟将我爹颈后一块肉翘起,肉上正是他那颗黑痣。
“你不是我的阿郎,你是殷二。
哈哈哈哈!”
娘仰头大笑,爹趁机忍痛猛的站起,木筷挑起那块肉,撕裂得只余一角耷拉在我爹后颈。
血溅到我眼睛里,我看不清爹娘。
只听得娘的笑声不断,爹大喘着粗气,是因为疼吗?
还是气极?
王小虎子也和我说过,我娘极恨我爹颈后的痣。
当年我爹娘成婚,我阿公本是要她嫁与我二爹的。
娘不从。
我爹便想了个法子。
他用田里黄泥细细抹在颈后,待黄泥干透,乍一看就如本来肤色那般。
又让我二爹用写字的毛笔蘸了油墨往后颈上一点,便是一颗黑痣。
如此瞒天过海,骗了我阿公阿爷,骗了所有人。
只待生米煮成熟饭,气得我阿公后来搬到西山上,与山顶孤坟做邻居。
还有我出生那日,我爹出门寻我二爹。
道路泥泞,溅得他一身黄泥浆,将他那后颈黑痣都隐了大半。
害得我娘以为他是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