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这个我悉心养护了八年的孩子。
而今却用我爱他的方式来爱别人。
周回南的眼泪凝在睫毛上,将落未落,“关节有点麻痹而已,可能对写字略有影响,盼阳乖乖,不打紧的。”
姜婉宁抱着笔墨紧随而至,看向我的眼神却是嗔怪,“怎会如此不小心。”
他们一人一边握着周回南,关切溢于言表。
我摩挲着掌心粗粝处,那大片的伤痕,是之前蒸梨花糕的时意外烫伤的。
可那时,姜婉宁是怎么说来着?
是了,她头也没抬,只继续翻看着书册,“泡点凉水不就好了,我又不是大夫。”
而沈盼阳则伏在她膝侧,向我摊开掌心,“那我的梨花糕呢?”
回忆像把刀子一样,剜开这数年的鲜血淋漓,叫我窒息不已。
罢了,迟早都要忘记,全部留在这里,包括姜婉宁和沈盼阳。
见我愣神,姜婉宁蹙了蹙眉,“阿尘,道歉吧。”
“就是,爹爹快道歉!”
换作先前,我可能会内疚、自责。
可这点琐事,跟我昨晚记起的那些炮火连天而言,实在太过渺小了。
于是我耸了耸肩,轻描淡写一句:“抱歉。”
沈盼阳还要发作,周回南拉住他,“好了,驸马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年纪有些大了,注意力没法集中罢了。”
沈盼阳眯起眼笑,举手抢答:“夫子,我知道!
这叫阿尔兹海默症,你教过我的!”
姜婉宁刮了刮他的鼻子,“小机灵鬼,行了,去听夫子授课吧。”
周回南眨了眨眼,亲昵地牵起她,“公主殿下还是一起听吗?”
姜婉宁顿了一瞬,堆起笑容,“是啊,我还想听你多讲讲你们那边的武器。”
三人手挽着手而去,宛如做了家人一般。
全然将我忽视在了原地。
到底是全心全意付出了十三年啊,以至我需得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才能掩盖此时的狼狈。
姜婉宁不知为何,偏头看了我一回。
许是我的反应太过淡漠,我竟隐约瞧见她眼底掠过一丝不悦。
错觉罢。
4我并没有走远,反倒是靠在梨花树下,静静听着周回南授课。
他说得绘声绘色,连我都忍不住入了神。
课毕,我拦住他。
沈盼阳不满道:“爹爹,你想作甚?”
“爹爹想给周夫子好好道个歉,你们先走。”
姜婉宁揽着沈盼阳而去,临了又道:“你最好是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