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光却亮的出奇。
她吵嚷着,要见拓跋洪。
拓跋洪还真就见了,本想借机给她羞辱,却被夫人指着鼻子咒骂他不得好死、必下地狱。
夫人出身名门,骂不出腌臜之词,却格外的大快人心。
然后夫人死了。
死的很惨。
被捅成血窟窿,尸体都没送回来。
血肉被野狗分食,骨头被做成各种饰品、酒具、玩器。
据说,其中以一枚骨簪最为精美,简直巧夺天工。
拓跋洪把它送给了自己的宠妃,日日簪在头上。
爹爹也快撑不住了,我知道。
从夫人死那日,他便像丢了魂魄,眼神空洞死寂。
他时而癫狂大笑,时而盯盯望向我和姨娘,更多的时候是望着虚空。
大梁又打了胜仗,夺回几座城池。
爹爹连不知是什么做的糊糊都喝不上了,唇边却是笑的。
死那天,他望向我,用唇语说,“活下去。”
那一刻,泪水糊了我满脸。
拓跋洪这个人很变态。
爹爹已奄奄一息,他还“好心”的让爹爹选个死法。
爹爹选了最为痛苦的炮烙之刑。
把人绑在铁桩上,柴火烧红铁桩,将人生生烙死、烫熟。
过程残忍到骇人,死相也着实凄惨。
但这样,爹爹至死都是站着的。
生生给自己留了体面。
多年后,我想起那一幕,还清晰记得血肉灼焦的味道。
熏的五脏六腑都搅着疼。
大梁又败了,虽是一座空城,但丢的着实狼狈。
守城大将闻听战鼓,便带着所有士兵连夜逃跑,如丧家之犬。
拓跋洪高兴的很,大庆三天,又命人用从城中掠来的绛云纱给宠妃裁制新衣。
此纱奇特,烈阳下五光十色,暖光中又缥缈似云。
阿姐那般貌美的人穿上,肯定好看极了。
仙女都会被她比下去。
我也病了。
挨饿受冻,每天被牛羊马匹的屎尿味儿熏的头疼。
少时,我虽是庶出,但相国府内宅和谐。
爹爹宠我,夫人怜我,姨娘爱我,嫡姐更是对我关怀备至。
哪怕她再喜欢的东西,只要我瞧上,她都会毫不犹豫的送给我。
更别说我小时候抢过她多少糖人儿、芙蓉糕、漂亮衣裙、画本子……我从没受过这些苦,早就有点撑不住了。
况且,大梁又败。
盼着能活着回大梁的心气散了。
所以我干脆不吃不喝,只盼着死。
又下雪了,我好冷。
奄奄一息又冻的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