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蔺阑之江晚楹的其他类型小说《作精公主甜又软,清冷权臣真香了蔺阑之江晚楹》,由网络作家“钞票盖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蔺阑之和赵忠赟之间的谈话,江晚楹一概不知。来到花园后,她就吩咐下人弄来了些糕点和花茶,陪着岳氏和赵月华,以及跟来的赵刑。虽然在前厅时已经说过不用感谢的话,但到了私下,岳氏作为母亲,还是由衷的感激她能帮自己的女儿。“公主,月华的事情真是让您费心了。臣妇还听说,你差点惊马受伤,万幸公主没事,不然将军府难辞其咎。”江晚楹笑着摆摆手,亲自拎着茶壶给岳氏倒了杯花茶,缓声道:“夫人多虑了,我跟月华一见如故,她的事,我肯定要管的。”“而且我自幼在宫中长大,身边也没个知心朋友,外面都说我如何如何残暴,没人敢跟我做朋友。还好月华不嫌弃。”“公主不要听外面的人胡说,那是她们不了解你。”赵月华急忙开口,宽慰道:“我倒是觉得,公主比起那些惺惺作态,当面一套...
《作精公主甜又软,清冷权臣真香了蔺阑之江晚楹》精彩片段
蔺阑之和赵忠赟之间的谈话,江晚楹一概不知。
来到花园后,她就吩咐下人弄来了些糕点和花茶,陪着岳氏和赵月华,以及跟来的赵刑。
虽然在前厅时已经说过不用感谢的话,但到了私下,岳氏作为母亲,还是由衷的感激她能帮自己的女儿。
“公主,月华的事情真是让您费心了。臣妇还听说,你差点惊马受伤,万幸公主没事,不然将军府难辞其咎。”
江晚楹笑着摆摆手,亲自拎着茶壶给岳氏倒了杯花茶,缓声道:“夫人多虑了,我跟月华一见如故,她的事,我肯定要管的。”
“而且我自幼在宫中长大,身边也没个知心朋友,外面都说我如何如何残暴,没人敢跟我做朋友。还好月华不嫌弃。”
“公主不要听外面的人胡说,那是她们不了解你。”赵月华急忙开口,宽慰道:“我倒是觉得,公主比起那些惺惺作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官家小姐好多了。”
“我很喜欢公主殿下。”
“我也喜欢你。”江晚楹抿了口花茶,眉眼笑得弯弯的。
岳氏起初还有些紧张,担心女儿在家没大没小惯了,会得罪七公主。
可如今一看,悬着的心彻底放回肚子了。
正如儿子所说,七公主平易近人,是个极好相处的。
“对了,那你是要搬回家住了吗?”江晚楹突然反应过来。
如今晋元帝已经发话,太子和崔氏就是再胆大,也不敢再对赵月华有什么心思了。
至少,近期是不敢的。
这么一来,赵月华也就没有再继续住在春熙苑的理由了。
赵月华:“当初求公主收留,是害怕太子妃苦苦相逼,如今陛下已经惩戒,想来他们也不敢再做什么。那我也不好再继续打搅殿下了。”
江晚楹有些不舍。
因为赵月华算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哎呀,将军府离望月居也没多远,就算我回去住,也能时常来找公主玩啊。”赵月华看着江晚楹失落的样子,连忙安慰:“而且公主别忘了,我还是你的马术老师呢,在公主学会骑马之前,我每天都来。”
听了这话,江晚楹心里才好受些。
她拉着赵月华的手,轻轻晃着:“那说好了,你要来教我骑马的。”
赵月华:“好。”
岳氏和赵刑在一旁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眼底也不自觉的浮着笑意。
此刻的他们哪知道,江晚楹的出现,成了改变赵家一生的人。
在书中抱憾而死的赵月华,最后成了大晋唯一的女将军。
天色暗下,赵将军一家告辞后,江晚楹就回了春熙苑,独自坐在秋千上想着白天兰贵妃说的那些话。
所以说,七公主之所以不学无术,将自己名声搞得那么差,是故意的?
为了掩盖她本身的能力,消除晋元帝心底的疑虑?
可为什么呢?她就算再出色也只是一个公主,又不是皇子。
还有兰贵妃说的谶语,那又是什么?
江晚楹挠着头,完全没发现已经在身后站了半天的蔺阑之。
身后的人换了一身月牙白的长衫,半散的墨发上还裹着水汽,显然刚沐浴完。
他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瓷瓶,白玉雕刻般的面庞上同样笼着一层疑惑。
白天赵忠赟口中的南阳王,是大晋曾经的战神将军,亦是先帝所有皇子中最出色的。
南阳王名为江濯,排名第五,乃如今圣上的五弟。
江濯年少成名,十五岁带兵征战,杀退外域八万大军,将大晋国土扩张一倍之多。
并且活擒敌方首领,让其签下百年不得入侵大晋的降书,换来大晋如今的繁华盛世。
那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成为大晋的新帝。
可就这样一个风华卓越的人,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生死不明。
蔺阑之望着江晚楹的背影,脑海中全是赵忠赟那一句‘故人之姿’。
他入仕晚,没能亲眼目睹南阳王的风采,亦无法从江晚楹的身上窥探一二。
但蔺阑之很清楚,子女身上多半都会继承父母的影子。
再结合兰贵妃从小就叮嘱七公主要学会韬光隐晦,那就说明这件事的背后有不能告人的秘密。
七公主会是谁的女儿,一猜便知。
蔺阑之心口波澜阵阵,望向江晚楹的眼神更是讳莫如深。
“呀!”
一声惊呼,拉回蔺阑之的心神。
江晚楹拍着胸脯,娇嗔的瞪着不远处的蔺阑之:“你怎么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啊?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蔺阑之敛起心绪,抬步走了过去,伸手把那个小瓷瓶递到她眼前:“拿着。”
“?”江晚楹狐疑的盯着他的手心:“这是什么?”
蔺阑之:“祛肿药。”
江晚楹眨了眨眼,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自己祛肿药。
蔺阑之暗暗叹了口气,又往前一步,抓着她的手把小瓷瓶塞进她的手心:“骑马时容易磨伤皮肤,公主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时候不早了,公主早些休息。”
蔺阑之说完,也不给江晚楹反应的机会,转身就头也不回的出了春熙苑。
直到江晚楹回了房准备沐浴,刚进了浴桶就感到大腿内侧的皮肤一阵火辣辣的疼。
“嘶——”她连忙低头一看,就见腿上的皮肤已经红肿发紫,甚至还有挤出磨破皮的。
江晚楹:“……”
哇靠!
白天她怎么没感觉啊?!
意识空间里,依旧撅着腚在查找是哪里故障的系统,冷呵道:白天你激动的一批,肾上腺素都飙天上去了!
真是造了孽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宿主,害得他跟个哑巴似得,只能自己无能狂怒。
与此同时,东宫和崔氏就没那么平静了。
崔氏大宅内,崔婉怡将房间里的东西摔了个稀碎,顶着一张被打肿的脸,正在打骂下人。
“你闹够了没有?还嫌今天所受的教训不够吗?”一声怒斥,白天跟着进宫的妇人推门进来。
妇人是崔婉宁和崔婉怡的母亲,林淼。
崔婉怡看到母亲,眼泪瞬间奔涌而出:“母亲,女儿委屈!”
林淼:“你委屈?我说了多少次,让你离江晚楹远一点,你为什么不听?”
崔婉怡却不服,歇斯底里的大喊:“我为什么要躲着她?她一个冒牌货,我为什么要怕她?”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林淼脸色铁青,呼吸急促,满眼惊惧又愤怒的瞪着她:“崔婉怡!你是不是想拉着整个崔氏陪葬?”
看着江晚楹的灵魂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拽走后,蔺阑之眉心一跳,下意识的转身就追了进去。
他的反应引来其他人的好奇,晋元帝和兰贵妃也急急跟了进来。
殿内,蔺阑之看到江晚楹重新回到身体后,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但想到不能让江晚楹莫名其妙的‘活过来’,他侧身对着晋元帝说道:
“陛下,听闻药医谷的神医近日在京城,臣这就带公主出宫,派人寻神医解毒。”
兰贵妃已经哭成泪人,听到这话,也不等晋元帝开口直接说道:“快,别耽搁,一定要找到神医。”
待众人都散了后,晋元帝回了寝宫召来暗探,去调查江晚楹抬进望月居后都发生了什么。
他要弄清楚,为什么一个已死之人,又活过来了。
*
春熙苑。
蔺阑之带着江晚楹回到时,惊蛰早已收到消息找来了药医谷的神医。
“你要再晚来一点,都可以吃席了。”
药医谷的神医是个极为年轻的青年,身形和蔺阑之差不多,一身瓷白长衫,容貌俊逸。
蔺阑之没理他,把人放到床上后,就侧开身说道:“你来看看她的情况。”
青年捏着江晚楹的手腕,诊了片刻后,眼底划过一抹讶异。
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双指并拢压在江晚楹的颈脉处。
“好生奇怪。”
蔺阑之:“怎么了?”
青年扭头看向蔺阑之:“阑之,她体内的毒在消失,你们是不是给她吃了什么解药?”
“没有。”蔺阑之自然不能说,七公主身上还有另一个能救她的小鬼。
“那就奇怪了。”说着,青年看向江晚楹的目光变得十分炙热。
“没吃解药却能抵挡毒素,真是个可以拿来炼毒的好……”好苗子。
话还没说完,青年便感觉到一道凛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脊背一凉,讪笑着看向蔺阑之:“我就说说而已……你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我害怕。”
世人只知药医谷神医的医术造诣高超,无数人奉上金银珠宝都想攀交一二,却不知道此人和蔺阑之是过命之交的好友。
所以蔺阑之太清楚白煜的尿性。
“收起你心里那些想法。”蔺阑之沉沉的说道。
意思很明显了,不准打她的注意。
作为好友,白煜比谁都清楚蔺阑之是非常抵触这桩婚事的。
现在看着蔺阑之一副不准动她的态度,白煜像是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他的目光在江晚楹和蔺阑之身上来回,像只瓜田里的猹。
蔺阑之无视白煜那吃瓜的眼神,面不改色道:“尽快帮她清除毒素,鸩毒伤身。”
白煜却摆起无赖:“听闻七公主刁蛮横行,作恶多端,保不准是谁报复才下毒,就让她吃点教训呗。”
蔺阑之眉心蹙起,目光落在江晚楹的脸上,心里多了几分复杂。
“下毒者是冲我来的,只是她替我挡了。”
“啊?”白煜立马收起混不吝的态度:“那就以内功逼出体内多余的毒素,事不宜迟,你先把她的衣服脱了。”
蔺阑之:“我脱?”
白煜掏出自己吃饭的家伙事,翻了个白眼:“那不然我来?这是你媳妇儿。”
蔺阑之飞快眨了眨眼,耳朵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
白煜:“当然,如果你不介意别人发现你武功恢复的事,也可以找她身边的婢女进来。”
蔺阑之默了默:“我来吧。”
蔺阑之深吸一口气,上了床榻扶起江晚楹面对自己坐着。
那双杀人都不曾发抖的手,在解衣带的时候,抖得跟帕金森似得。
白煜一边摆弄着自己的金针,一边瞥向蔺阑之早已经红透的耳朵,拼命的憋笑。
在脱到最后的内衬时,蔺阑之的鬓角已经被汗水浸湿,双眼也不敢落在江晚楹身上,全凭感觉摸索着脱剩最后一件肚兜。
“可以了,我施针,你运功逼毒。”
白煜说完,倒也一脸肃然的开始施针。
蔺阑之手心也有一层薄汗,落在江晚楹心口时,掌心传来的触感和肌肤的滚烫一阵一阵冲击着他的神经。
随着毒素逼出体外,江晚楹呕了好几口黑血,全都喷在蔺阑之身上。
江晚楹整个心口都火辣辣的,感觉有人正拿着一根棍子疯狂的在肚子里搅,仿佛要捣碎她的五脏六腑一般。
她难受得整张小脸皱成一团,想睁眼,却根本睁不开。
呜呜呜……好难受,不如让我直接死了吧。
我就不该帮蔺阑之挡那杯毒酒,反正他又不会死。
系统冷笑:你现在有这个觉悟已经晚了!
不是啊……我为什么一定要喝啊?倒了不行吗?
系统嘲讽:因为你是猪。
呜呜呜,难受……好难受……
系统无情:痛死你得了。
江晚楹是真的难受,倒在蔺阑之身上,心里哼哼唧唧的,一会儿想喝水,一会儿想躺平,一会儿又想翻身的。
等白煜熬好了药汤准备给她灌下去的时候,江晚楹完美的给他诠释了一遍,什么叫‘折磨’。
这些事蔺阑之本可以交给下人来做,可想到江晚楹是为了自己才遭罪,心底又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亲力亲为,照顾了江晚楹一整夜。
这一晚,可把他折腾得够呛。
等天色泛白,江晚楹这才好受点,沉沉的睡去。
蔺阑之低头看着她,眼底翻涌着旁人看不到的情绪。
他仔细回想了今晚发生的一切。
从入宴开始,江晚楹就蛮不讲理的抢他的东西,只要入口之物,她都没落下。
就连最后这杯酒,也是她直接抢过去。
由此看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有人会给自己下毒?
想到这,蔺阑之眸中泛起丝丝波澜。
这个小鬼是在救他。
为何呢?
她究竟是什么人,来自何处,为何会知道一切还未发生的事情?
霎那间,一团一团的疑云笼罩在蔺阑之的心头。
清晨。
江晚楹慢悠悠的睁开一缝眼,瞥见蔺阑之靠在床边时,又飞快的闭上。
我没看错吧?蔺阑之守在我床前!
是因为我挡了毒酒,所以良心发现,被我感动了?
唔……他长得是真好看啊。
我记得他还会武功,那身材一定很棒?
我就摸一摸……摸一摸应该没问题吧?
这么想着,江晚楹闭着眼,假装翻身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把手伸向蔺阑之的腹部。
下一秒,手腕被用力攥住。
江晚楹吓得直接睁开眼,就对上蔺阑之那清冷的眸子。
随即听到他说:“管好你的手。”
!!!
他是狗吗?警惕性这么强!
蔺阑之盯着她的头顶,攥着她的手并未松开。
少女的手腕纤细,轻易便能完全包裹住,肌肤细腻,好似牛奶一般。
蔺阑之的脑海中又浮起昨晚替她逼毒的场景,顷刻间胸腔里就涌起一股道不明的情绪。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十分抵触,黑眸沉下,再次开口时,语气更冷了:“想做什么?”
江晚楹眨了眨眼,努力掩盖自己想要做坏事的心虚,大脑开始飞快运转。
接着立马戏精上身,演了起来。
“干嘛啊!”
江晚楹冲他喊了一声,接着双眼迅速蓄起泪花,抬起那只被蔺阑之攥着的手,委屈道:“本公主差点就死了,要不是我替你喝了那杯酒,躺在床上的就是你。”
“你不感谢,不关心也就算了,你还给我摆脸色!”
说完,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
蔺阑之没想到江晚楹反应会这么大,看着落泪的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没有摆脸色……”
“你就有!那么用力,弄疼我了。”江晚楹抬着下巴,微红的双眼湿漉漉的瞪着蔺阑之。
看着她,素来运筹帷幄的蔺阑之有些不知所措。
他快速松开自己的手,俊脸上浮着几分无措:“抱歉,我不是故意。”
江晚楹:“那你就是有意的!”
“……”蔺阑之顿时有股挫败感,叹气道:“那你说,要怎么才消气。”
蔺阑之这么快就软了态度,反倒给江晚楹给整得措手不及。
她以为,按照书里蔺阑之的性格,应该会冷脸,然后扔下一句‘自便’就走的。
那样,蔺阑之就不会发现自己想吃他豆腐的事情了。
结果这么一来,她来不及过大脑思索就说了句:“给我摸摸你的腹肌。”
“……”
“…………”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蔺阑之好似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般,俊脸上浮着一丝诧异。
江晚楹咬唇,脸颊顿时烧了起来。
要死啊!江晚楹你在说什么,不要命了啊!
蔺阑之会不会觉得,我就是个变态!
我的一世英名o(╥﹏╥)o
蔺阑之黑眸死死笼罩着已经快把头埋进被子里的少女,片刻后,他像是被气到一般,发出一声轻笑。
不过这样一来,笼在心口的那丝担忧瞬间散去,反倒是多了几分无奈。
他早该知道这小鬼诡计多端。
这时,门外传来惊蛰的声音。
接着就看到惊蛰带着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女子走了进来。
江晚楹好奇的歪着头看去,女子年龄与她相仿,长相英气,带着一股凌厉。
“惊羽拜见主子,见过公主殿下。”
惊羽是蔺阑之身边的心腹之一,此前一直都在外面替蔺阑之办事。
江晚楹知道她,在原书里,惊羽对蔺阑之忠心耿耿,最后还为了给他报仇杀进皇宫。
但惊羽的结局并不好,刺杀后期的新帝江承轩无果后被抓。
因为忌惮蔺阑之留下来的势力,江承轩让人挑断惊羽的手脚,将她挂在宫门城楼上,想要引出其他人。
可那时候,惊蛰和惊云被困外域,等他们赶来时惊羽早已咽气,尸体被扔到乱葬岗任野狗啃食。
最后还是九皇子江承泽派人替她收殓。
也正因如此,惊蛰和惊云二人才怀着一丝报恩之心,在后面帮扶江承泽对付江承轩。
江晚楹看书的时候并没有多关注这些配角,所以对惊羽的结局感触不深。
可如今她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今后她就留在你身边伺候。”
思绪被蔺阑之的声音打断,江晚楹愣了一秒,然后诧异道:“你让她伺候我?”
这不是他的心腹吗?给我用是怎么一回事?
我记着蔺阑之对七公主没那么上心啊……
“惊羽会武,公主昨日也瞧见了,想我死的人很多。如今你我成亲,在外人眼里便是一体。”
这是让她来保护我的?
可蔺阑之恨不得七公主早点死,又怎么会让人保护呢?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系统嘶吼:这是来监视你的!
蔺阑之看着系统在江晚楹身边叨叨,避免引起她的怀疑,便找了个理由离开。
等他一走,屋内就只剩下她和惊羽两人大眼瞪小眼。
惊羽收到召回令得知自己要留在七公主身边时,才知道自家主子被狗皇帝赐婚。
七公主的名声在外,任谁都想不到,她最后居然嫁给了权倾朝野的蔺阑之。
惊羽是主宝女,一切以主子的最高利益为目标。
所以得知惊才绝艳的主子娶了个草包恶毒女后,气得一路熬死三匹马赶回来的。
江晚楹自然也看得出惊羽对自己很不满意。
笑死,她要是蔺阑之,也不满意!
但是!
就算如此,她也不能失了七公主的威严。
“你还愣在那干什么?这府上本公主也不熟悉,你自己去挑一间房住下。”
惊羽板着一张小脸,对江晚楹的话有些诧异,却也没多说什么。
其实有了惊羽之后的日子也没什么改变,为了掩人耳目,江晚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府里‘养病’,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再不济就带着两个婢女在府里溜达。
蔺阑之从那天后就没再出现过,即便有很多人想登门拜访,都被他以公主身子不适给拒了。
这天,江晚楹正指挥着惊蛰和惊云给自己在人工湖边弄个秋千。
惊羽手里拿着请帖进来时,就看到江晚楹围着刚搭好的秋千一个劲的夸惊蛰和惊云手艺好。
“哎呀呀,不愧是蔺阑之最得力的下属,手艺真棒。”
“我就说了个模糊的样子,你们就真的做出来了。嘿嘿,喜欢!”
“晚点我跟蔺阑之说一说,给你们加工钱。”
江晚楹一顿彩虹屁,给向来都不喜形于色的惊蛰和惊云,愣是被她夸得有些脸红。
“公主谬赞了,这些都是小事情。”惊云这个二愣子挠了挠头,努力的压着嘴角。
“公主,太子妃送来了请帖。”惊羽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惊蛰和惊云,心底暗暗骂了句没出息后,这才来到江晚楹身边,把请帖递过去。
江晚楹已经迫不及待的坐上秋千,头也不回的问道:“请帖?什么请帖?”
惊羽:“明日太子妃设宴赏花,差人送了请帖来邀公主前去。”
听到花宴两个字,江晚楹眸子顿时眯起。
她没记错的话,花宴这段剧情,还有个大事件呢!
想到这,江晚楹不得不再吐槽一下系统了。
垃圾系统,任务都不给我布置,还要我自己来推进剧情进展,白嫖也不是这么白嫖的吧!
系统面目扭曲怒吼:(╯‵□′)╯︵┻━┻你以为我乐意啊!
系统又气又急,在原地直打转:“滋滋滋——我也很急啊,这次死的可是未来的女将军——”
只有她死了,才能更快推进蔺阑之的结局。
后半句直接消音。
一阵电流声,脑袋里再次响起系统的声音。
江晚楹愣了一秒,然后飞快在心里回答。
“我懂,保下这位未来“女将军”!”
系统满头问号:???谁让你保她啊!?
惊蛰还没来得及下去问,只见太子妃掀开帘子,露出半张面无表情的脸说道:“告诉你家主子,本宫在十里凉亭等他。”
说完,车夫吆喝了一声,驾着车就往城外走。
惊蛰有些无语,但还是转身把她的话禀告给了蔺阑之。
马车里,江晚楹听完后,眼珠子提溜一转,漫不经心地的拽了拽裙子,然后往后一靠,直接闭眼。
又是私会!
别想把我赶回去,我一定要跟着!
不弄清楚他们两个之间藏着的秘密,我会吃不好睡不好的。
蔺阑之看着正在假装睡觉,脑袋顶上却不断冒出字幕的人,有些头疼。
车内陷入一阵死寂。
外面的惊蛰也在等着蔺阑之的指示。
江晚楹闭着眼,迟迟等不到蔺阑之说话,就偷偷睁开一缝眼看他。
结果发现蔺阑之就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她连忙闭上。
休想甩开我!
不带我去,那我偷偷跟去。
蔺阑之揉了揉眉心,无奈道:“惊蛰,去十里凉亭。”
惊蛰应了一声,然后驾着马车调转方向,往城外走。
出了城,路面就变得颠簸。
江晚楹在车里颠得晃来晃去,后脑勺多次撞在车壁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偏偏她还在装睡,只能暗暗忍着。
蔺阑之一瞥,见她龇牙咧嘴还不忘记装睡时就觉得好笑。
“装不下去就不用装了。”又一次剧烈的颠簸后,蔺阑之没忍住,开口说道。
江晚楹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睁开眼,抬手揉着自己的头。
为了缓解被发现装睡的尴尬,她抿了抿唇,小声道:“我这是担心太子妃会因为今天的事迁怒你。”
“我是公主,只要我在,她想拿你撒气的时候,也得掂量下的。”
蔺阑之眸底藏着笑,明知道眼前的小鬼在胡说八道,却还是好心情的嗯了一声。
“承蒙公主庇佑。”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下。
江晚楹掀开车窗帘子一看,外面尽是一大片果园。
园子里也不知道都种了些什么,眼下一整片都开满了各种颜色的花。
不过江晚楹没心情欣赏这里的美景,而是紧跟不舍的追着在蔺阑之身后。
穿过果树林,前方不远处有个小平台摆着一张石桌和几座石凳子。
太子妃就站在平台上眺望着远处的山峦。
听到脚步声,太子妃转过身来。
结果在看到江晚楹时,眼中恨意瞬间聚集,冷嗤道:“蔺大人还真是喜爱得紧,到哪都要带着她。”
江晚楹懒得跟她吵,白了一眼后,就自顾自的跟在蔺阑之身后。
蔺阑之无视太子妃那满是怒火的眼神,淡淡道:“为了避嫌。”
太子妃:“避嫌?那在书院时,你怎么不避嫌?”
江晚楹竖起耳朵。
我就知道!
他们两个关系就是不简单!
蔺阑之侧脸看着身边的人,看似浑不在意,可眼底早已冰冷一片。
他并未看向太子妃,而是伸手摘去落在江晚楹发上的花瓣,语气冰冷道:“太子妃莫不是气昏了头,开始胡言乱语了。”
“本宫说的不对吗?还是七公主在这里,你不敢承认?”太子妃说完,仿佛是在跟江晚楹炫耀一般,继续道:“七公主不知道吧?蔺阑之当年在万松书院的时候就与本宫相识,本宫和他,还有过一段——”
“是么?”蔺阑之冷声打断,缓缓转头看向她,眼中愠色渐浓,声音越发冷厉:“需要本官提醒你,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太子妃双眼睁大,瞳孔也不断缩小。
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紧,心中不断的安慰自己:他不会知道真相的!不然就不会给她三个允诺了!
可下一秒,蔺阑之的话直接将她打入地狱。
“当年你到书院探亲,借着你兄长的名义将我约出来,故意饮了酒失态,又安排了人‘看时机’现身。”
“崔婉宁,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还是你真的以为,我蔺阑之能蠢到那种地步?”
当真相被赤裸裸的撕开,太子妃……啊不,崔婉宁几乎都快站不稳,连忙伸手扶住石桌。
她眼中的情绪复杂,有恼怒,有愤恨,有心虚。
可更多的,是难堪。
蔺阑之的话仿佛将她一下子拉回了四年前。
那年,刚满十六岁的崔婉宁已经是京中名声大噪的贵女,崔氏为了给她造势,在京中举办了大大小小的宴会。
满京的世族高门都盯着她,崔氏的门槛更是险些被说亲的人踩烂。
崔婉宁有些厌倦那样的虚假,便向家中请求前往万松学院探望读书的兄长。
万松学院是大晋最有名望的地方,朝中百官几乎都出自这个地方。
甚至连皇家子弟也会在此就读。
崔氏打得好算盘,所以很轻易就同意了崔婉宁的请求。
那时,蔺阑之文采出众,已经崭露头角成了万松学院最优秀的学子。
唯一不足的,是他出生低微,没有一个能撑得起的家族。
可这并不影响他成为众多少女心中的夫婿人选。
崔婉宁也一样。
蔺阑之容貌绝佳,为人正派且文采绝艳。
崔婉宁知道,这样的人,未来绝不会是碌碌不为之人。
但家中早已给她定了未来,即便不嫁给太子,那也得是个王妃。
崔婉宁不甘心自己的未来操控在别人的手里,于是就使了一计,想跟蔺阑之‘私定终身’。
结局终究是算盘落空。
思绪到这,崔婉宁心中一片酸楚。
她苦笑,问出心中疑惑:“既然你都知道,那为何还给我三个允诺?蔺阑之,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蔺阑之声音平淡:“允诺不过是还你兄长的人情,书院三年,他帮我甚多。”
“那她呢?”崔婉宁激动的大喊,然后指着江晚楹:“你凭什么就对她不一样?”
忽然被cue的江晚楹一脸懵逼。
她哪只眼看出来蔺阑之对我不一样了?
说话时不都是板着一张脸,活像我欠他钱似得。
仇恨值不是这么拉的嚯,这锅我不背。
崔婉宁往前一步,此时的她已经没了太子妃的端庄,恨意和妒意全都浮于表面。
“江晚楹为了不嫁给你都悬梁自尽了,她如此看不上你,你就非得委屈自己去做一些违心的事吗?”
“既然她都可以,为何当初的我不行?”
将军府。
赵刑回到时,太子妃还没走。
前厅大堂里,赵将军和夫人一言不发的坐着,太子妃则是坐在上位。
“赵将军,本宫都亲自过来了,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崔氏的诚意?只要你同意,赵小姐便是崔氏下一任主母,如此不好吗?”
赵忠赟年约四十,因常年在边塞风吹日晒而皮肤黝黑,身上满是在战场上厮杀养成的肃杀,双目清明,不卑不亢。
“太子妃不必多言,此事老夫早已与太子殿下说清楚。我家小女从小在军营长大,不如京中那些深闺教养的女子一般,担不起主母这个身份。”
闻言,太子妃目光一寒,语气带着几分警告:“这么说,赵将军是想和太子对立了?”
赵忠赟轻呵:“太子妃这话,老夫不是很明白。家中小辈的婚事,怎么又扯上对立不对立了?”
“还是说……”话说一半顿了顿,赵忠赟的语气变得犀利:“太子妃此番前来,就是替太子招揽党羽的?”
“放肆!本宫何时说过这种话!”太子妃心惊,勃然大怒的呵斥道。
赵将军:“那便是本将军会错意罢。”
太子妃没想到这个赵忠赟竟这般难缠,被他的话堵得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她愤然的瞪着这夫妻俩,想到江承轩的警告,心底又有些后怕。
如果不能替他掌控了将军府,那回去后,倒霉的就是自己。
想到这,太子妃干脆想要强硬一点时,赵刑急匆匆的进来。
“父亲,小妹真是越来越胡闹了,儿子去望月居寻了,她非说跟七公主一见如故,赖着不回来了。”
话音一落,赵忠赟和妻子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位。
但为了做戏,他还象征性的说了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父子俩一来一去,太子妃也抓到了关键词。
“你是说,赵小姐在七妹那?”
赵刑这才一副刚发现她的样子,惊慌的行礼:“臣子参见太子妃。”
“本宫问你话。”
赵刑点点头:“是,小妹她刚回京没几天,我们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七公主相识的。”
事到如今,太子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看着面前这几个装模作样的一家人,怒极反笑:“那真是巧了,没关系,赵小姐总有回来的一天,本宫等得起。”
丢下这话,太子妃也没有继续耗下去的耐心,直接起身离开。
她走后,一家人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阿刑,七公主当真愿意帮忙?”母亲岳氏急切的拉着儿子询问。
就连赵忠赟也期待的等着。
赵刑笑着点点头,回答道:“母亲放心,公主已经给小妹安排了住处,说留她住下的。”
“那真是太好了。”岳氏刚放心了一秒,接着又发起愁来:“可我听说,这七公主过于跋扈,月华会不会受欺负?”
听到关于江晚楹不好的传言,赵刑当即板起脸来,言辞义正道:“母亲别听那些传言,都是一些胡说八道的人传出来的。七公主根本不似传言那般,她很好。”
岳母:“真的?”
赵刑回忆了一遍见到的江晚楹,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用力点头道:“真的,公主她没什么架子,而且待人亲和,根本不是传言里说的那样。”
说完,他似乎担心母亲不信,还特意强调道:“母亲,这京中很多人都会恶意抨击别人,您别老听那些空穴来风的传言。”
赵刑维护七公主的态度让岳氏有些意外。
等儿子回房后,她拉着丈夫,有些担忧的说道:“老赵,你不觉得儿子他对七公主的态度有点奇怪吗?”
赵忠赟就是个大老粗,一辈子上心过的人也就只要妻子一人。
所以并没有觉得儿子有什么不对劲:“奇怪吗?许是他今日见过七公主本人,真觉得那些传言不可信吧。”
岳氏:“……”她就多余问他。
翌日。
赵月华虽然顺利暂住在了春熙苑,但一整晚都辗转难眠,心里还是不安。
特别是她收到哥哥送来的消息,提了太子妃不会善罢甘休的事。
这让她更加发愁,早早的就在江晚楹的房外走来走去的。
等江晚楹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听惊羽说了赵月华一早上都在自己门外时,就把人叫进来问了下。
“所以,太子妃是非得让你嫁给崔氏的人了?”她眉头蹙得老高。
本以为避开了花宴上的算计后就没事了,没想到对方还真是不死心。
不过,江晚楹有些纳闷,太子怎么就非得死盯了赵月华,而不是其他官家千金。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门道不成?
“公主,臣女不想嫁。”赵月华愁得一张脸跟苦瓜似得。
早知道,她就死在边塞也不回来了。
江晚楹摸了摸下巴,看着赵月华一脸郁闷的样子,心思也开始活跃起来。
将军府如今还如日中天,深受圣宠,卖他们一个人情也不是不行。
“这样吧,我一会儿进宫看望母妃,顺便想想办法。”
闻言,赵月华顿时感激的看着她:“多谢公主殿下!”
说完她的目光移到江晚楹受伤的手,又愧疚道:“臣女昨日的冒犯,公主真的不生气吗?要不公主让人打臣女几板子吧。”
“……”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求着被打的。
她摆摆手,顺口道:“罚你以后教我骑马。”
赵月华眼睛一亮:“真的吗?臣女马术还不错,可以教公主的!”
说定后,江晚楹吃了饭就带着惊羽进宫去了。
好巧不巧,御花园外碰上了刚给皇后请安回来的太子妃。
先是花宴上崔婉怡被毁了清誉,再加上赵月华一事,让太子妃再见她时,已经不能像之前那么自然的维持表面和气。
只不过让她真正厌恶眼前这个人的原因,还是蔺阑之。
一想起花宴那天蔺阑之对江晚楹的种种,太子妃心里就像被什么堵了,越想气越不顺。
她努力的控制着心底对江晚楹的嫉妒,挤出一丝假笑,眼底尽是寒霜:“七妹,本宫有些话想同你说,能否借一步说话?”
江晚楹一脸无语的看着恨不得把自己撕了吞入腹中的崔婉怡,眼里透露出一种看傻子的关爱。
她不禁想,崔氏到底给崔婉怡灌输了什么样的思想,为什么总是带着莫名的优越感,在皇家公主前反复作死。
不过看到她,江晚楹心里还是高兴的。
她来这可不是单纯的想避暑。
崔婉怡在这里,就说明书中一笔带过的那件事,确实就在这里进行的。
想到这,江晚楹勾了勾唇,心情不错的说道:“本公主今天心情不错,暂时不想跟你吵架。你就当没看到本公主,咱们互不相干。”
说完,她带着惊羽和赵月华就往马场另一边走去。
被无视的崔婉怡死死瞪着离开的三人,攥在手里的马鞭也在不止的颤抖。
想着自己顺风顺水这么多年,头一次在江晚楹这里狠狠的栽了一跤,崔婉怡怎么都平复不了心口那团爆燃的火焰。
下一秒,她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扬起马鞭就准备冲上去。
“崔小姐!”这时,离她最近的一名侍女及时拉住,她凑在崔婉怡的耳边,只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别忘了老爷交代过的事情。”
一瞬间,崔婉怡立马冷静下来。
她冷冷睨着拦住自己的侍女,满是不甘的咬牙道:“本小姐就是看不惯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侍女垂了垂眸,藏着眼底对崔婉怡的不屑,嘴上却还算恭敬的说道:“小姐是京城有名的贵女,何必跟那种没脑子的人计较,等以后您有的是机会教训她。”
崔婉怡被这恭维的话哄好,火气顿时小了些。
她高傲的勾了勾唇:“你说的对。”
另一边,刚到马厩的江晚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咕哝道:“那个挨千刀的说我坏话!”
惊羽一脸关切的望着她:“公主是不是着凉了?要不咱们今天不学骑马了,明天再来?”
“不要,我就要今天学。”江晚楹说着已经开始认真的挑起马。
这马厩里养着的都是蔺阑之私人所属,其中有些是晋元帝赏赐,有些是他高价买来。
马匹高大,目测快有两米高,毛发油光水亮,身体各部分的肌肉线条堪称完美。
江晚楹仰着头,望着眼前这些能一脚给她直接送走的马,一脸复杂的问道:“没有矮一点的吗?”
惊羽:“没有。”
赵月华却在这时感慨道:“这都是难得一见的好马,在战场上,将士们若都能拥有这样的马,定能踏碎敌人的方阵。”
江晚楹听后,有些好奇的问道:“这马一天能跑多远?”
赵月华回答:“日行千里。”
真猛啊……
“那有没有温驯点的?我怕性子太烈的,给我甩下来踩成肉饼。”
惊羽:……
赵月华:……
哪有人还没开始就尽往坏处想的?
最后,惊羽给江晚楹挑了匹个头稍微矮点,性子相对温和的棕马。
马场上,惊羽给她牵马,赵月华则是在一旁耐心的教学,叮嘱她要注意的事项,以及如何跟马搭建起信任。
江晚楹一开始骑上去的时候,还因为高度有些紧张。
可慢慢的,她发现这匹马的确温驯,不骄不躁,而且还十分的听话。
适应了十几分钟后,江晚楹已经能让惊羽松手,自己攥着缰绳在一小块空地上绕圈。
赵月华和惊羽两人像是哄小孩似得,一直不停的夸她聪明,这么快就掌握了要领。
直接给江晚楹夸骄傲了都。
崔婉怡一行人来到时,江晚楹已经可以小幅度的骑着马奔跑。
惊羽和赵月华两人紧跟在身后,时刻关注她的安全。
“前些天太子妃传信回族里,说赵家二小姐被七公主留下当马术老师,原来是真的啊。”跟在崔婉怡身后的林伯云开口,眼睛紧紧盯着马背上的江晚楹。
上次花宴,原本该跟他被‘捉奸’的人是七公主,结果莫名其妙的换成了崔婉怡,还害他回去被族老打了几耳光。
按理,闹出那样的丑事,崔婉怡该和他成亲的。
但族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极力阻止这件事,以至于现在他成了背锅的。
花宴当天,林伯云没机会好好看看江晚楹长什么样,此刻见了,心里就有些痒痒的。
他不禁想,如果花宴那天没出错的话,他现在好歹也是个驸马了!
没人注意到林伯云看向江晚楹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对劲,反倒是崔婉怡,刚被侍女劝好,这会儿再见到江晚楹,又开始动歪脑筋了。
“走,跟本小姐过去看看。”
她轻轻蹬了蹬马肚子,一脸高傲的骑着马朝江晚楹那边走去。
大晋崇武,一般家里有点条件的,哪怕是女子也会从小学习马术。
崔氏在崔婉怡和崔婉宁姐妹俩身上没少下功夫,所以论马术,崔婉怡在京中贵女圈里也是佼佼者。
当然了,七公主这个草包除外。
发现崔婉怡她们过来,惊羽和赵月华立马提起警惕,加快了速度追上江晚楹,然后稳住马速把江晚楹护在身后。
崔婉怡来到后,拉着缰绳,宛如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眼中满是轻蔑的说道:“听闻赵二小姐马术了得,本小姐正想跟你比试比试,领教一下将门之女的风采。”
赵月华皱了皱眉,丝毫不给情面:“抱歉,我没兴趣。”
被拒绝的崔婉怡眼神一冷,话语更加尖锐:“原来将门之女也不过如此,吹什么在边疆上过战场,连跟本小姐比试的勇气都没有。”
“你不用激我,这种程度的激将法对我没用。崔二小姐真想比,那就等你有勇气到边疆,跟我在战场上比。”
“你!”崔婉怡被赵月华呛得脸上发青,双眼恶狠狠的瞪着。
见第一个法子没用,崔婉怡忍了忍,只好将矛头对准了江晚楹。
她眼里泛着冷笑,言语讥讽道:“既然赵二小姐不敢比,那七公主应该不会怕吧?好歹是皇室,别丢了皇家颜面啊。”
“怎么样,七公主有兴趣跟本小姐比试吗?”
彼时,一辆马车正缓缓驶入城门。
负责守卫的士兵例行检查时,从车窗处伸出一只手,手中捏着一枚金牌令牌。
士兵看清令牌后,神情纷纷变得敬重,朝着马车跪下行礼。
“起身吧。”低沉的嗓音从马车内传出。
“让行!”士兵起身后连忙让道,目送马车驶入城内。
蔺阑之和惊蛰站在城楼上,目光凝视着这辆外来的马车。
“车内的人,身份可查清了?”蔺阑之出声问道。
惊蛰站在他身侧,神情严肃:“只知道此人现身就在羌州,惊凌暗中监视过一段时间,据说是从雾山而来的修士。”
“惊凌已经前去雾山,目前还未传回消息。”
“雾山?”听到这个名字时,蔺阑之立马想起那日赵忠赟说起南阳王时,也曾提过这个地名。
他沉思着,直到那辆马车消失于视线中,这才开口:“传信给惊凌,让他暗中查一查南阳王和雾山。”
惊蛰:“南阳王不是早就……主子怀疑羌州贪污和南阳王有关?”
“未必没有关系。”蔺阑之总有一种预感。
如果真如赵忠赟所说,是那般惊才绝艳的人,又怎会死的那般草率。
惊蛰并不知道南阳王和江晚楹之间的关系,一门心思只想到贪污案,所以立马就按照蔺阑之的吩咐,给远在羌州的惊凌传信。
而马车内,一位身穿道袍,容貌十分怪异的男人缓缓睁眼。
“师父,方才城楼上有人在盯着咱们。”男人身旁的年轻人沉声说道。
男人双眸宛如古井,满是褶皱的脸上浮着一层道不明的神情:“无碍,应该就是那位传言中杀伐果断,短短三年就爬上首辅之位的蔺首辅了。”
年轻男子不屑道:“哼,不过是晋元帝养的狗罢了。”
男人淡淡的看了眼他:“此话莫要再说。”
年轻男子瞬间收敛,再次恭敬道:“师父此行真要进宫?”
男人低嗯一声:“晋元帝求药长生,这两年他大肆铺张修缮道馆,到处寻找能人异士。如今又听闻了雾山的传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年轻男子:“可是您……”
男人重新闭上眼,手中摩挲着一块残损的玉佩,缓缓道:“行了,既来之则安之。”
“是。”
不多时,马车停在城中一座畔水而建的楼阁。
此处名为问仙阁。
是先朝供奉天地神位,设立钦天监之处。
只是先祖皇帝登位后撤除了钦天监,问仙阁也随之废弃。
到了晋元帝这,求长生的心再次萌生,又命人重新翻修,并且大肆宣扬求仙问道。
问仙阁就建在皇城边上,出门拐个弯就是入宫的侧门。
并且从问仙阁到皇帝的寝宫,是距离最近的。
问仙阁外,在晋元帝身边伺候的贴身谢公公已经在这等着。
见男人从马车出来,谢公公立马迎上去,笑眯眯道:“白云道长,陛下命老奴在此等候多时了。”
“有劳公公回禀陛下,丹药还差一味药引,需本道亲自面见陛下商讨。”
谢公公听后,脸上笑容越发灿烂:“好好好,老奴这就回宫禀奏。”
“不过,陛下还有一句话让老奴带给道长。”
白云道长:“公公请讲。”
谢公公:“陛下近日梦魇缠绕,恐有邪祟侵扰,不知道长可有解决之法?”
白云道长思索片刻,从袖中摸出两枚符纸,接着捏在手中鬼画符了一番。
“公公带回去,让陛下睡前烧成灰烬泡水冲服即可。”
谢公公立马虔诚的双手接住,连连道谢后,这才揣进怀里带回宫里。
目送谢公公走后,白云道长眼中浮起一丝冷笑,随即转身进了问仙阁。
晋元帝求长生这事,在京中已经不是秘密。
江晚楹从惊羽口中得知问仙阁正在筹备一场祭天大典时,立马就想起书里的这段剧情。
祭天大典是晋元帝之死的第一步,大典上香炉爆炸,晋元帝被炸伤。
而负责大典布置的永安王成了这场事故的背锅人,被晋元帝以谋反之罪赐死于天牢中。
这段剧情在书中的笔墨并不多,细节纰漏甚多,唯一的作用就是推动永安王的死。
但事故背后的主导,是太子和崔氏想借这个机会炸死晋元帝,从而提前登基。
江晚楹啧了啧舌,眯着眼思索着要不要插手这件事。
毕竟书中这场事故里并没有牵涉到她身边的人。
可就在这时,惊蛰带着兰贵妃身边的嬷嬷走进院门。
“公主殿下,娘娘差老奴来请您入宫一趟。”
“现在?”江晚楹从软榻上坐起来,有些诧异。
嬷嬷眉心萦绕着一丝担忧,抿着唇点点头。
江晚楹看出嬷嬷的神色不对,一时间以为是兰贵妃出了事。
她连忙起身:“嬷嬷稍等,我换身衣服就进宫。”
不多时,江晚楹跟着嬷嬷进宫来到淑兰殿。
兰贵妃靠坐在软榻上,单手扶着额,神情凝重。
“母妃。”江晚楹快步上前,关切的凑到她面前。
听到她的声音,兰贵妃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抬头看着她,温声道:“楹儿,让母妃看看你。”
江晚楹觉得奇怪,挨着兰贵妃坐下后,握着她的手询问:“母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出什么事了?”
兰贵妃几度欲言又止,眼中有懊恼,有自责,有无奈。
她目光幽深,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又似乎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江晚楹心突突一跳,顿时紧张起来。
担心兰贵妃是不是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接下来,就听到兰贵妃语气沉重的说道:“楹儿,若是让你离京生活,你愿意吗?”
“?”江晚楹直接懵逼。
怎么突然就让她离京?
“母妃去求蔺阑之,让他同意和离,然后就送你离开京城,好不好?”
“离开后,永远不要再回来。”
江晚楹愣了几秒,有些缓慢的反应过来,严肃道:“母妃怎么突然就想送我离开?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兰贵妃犹豫着,不知道要怎么和自己的女儿说出那个残忍的事实。
可一旁的嬷嬷却有些忍不住,她焦急着,插话道:“娘娘,您告诉公主吧,如今这种情况,您想送公主离开,已经不可能了。”
江晚楹皱着眉:“到底怎么了?”
海棠树下,蔺阑之刻意保持着距离,垂着眸,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站着。
太子妃满脸苦涩,看着眼前这个从始至终没给她一个正眼的男人,心口一阵一阵的发胀。
好一会儿,她才艰难的开口:“你似乎不讨厌七公主。”
蔺阑之眼皮抬了抬,语气十分冷淡:“如果太子妃找本官来只为了说这个,那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前一秒还能维持冷静的太子妃突然情绪激动,语气也尖锐了些:“你这么不乐意跟我多说几句话,却愿意让她碰你!”
“蔺阑之,你别告诉我,你喜欢她!”
面对太子妃的咄咄逼人,蔺阑之自始至终都不曾有过一丝波澜,反而已经耐心耗尽:“既然太子妃不说正事,那本官便告辞了。”
说罢,他转身欲走。
“等等!”太子妃疾步上前,伸手就想去拽他的衣袖。
察觉到她的动作,蔺阑之神色一沉,迅速侧身躲避。
太子妃抓了个空,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许久都没收回。
“呵……”她自嘲的低笑了一声,抬脸看向蔺阑之的眼神又恨又悔:“你就这么讨厌我,碰一下都不行?”
蔺阑之冷脸:“太子妃自重。”
太子妃:“呵……哈哈哈……自重?七公主碰你的时候,就不用自重了?”
闻言,蔺阑之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无语:“七公主与我是夫妻,哪能相提并论?”
“……”一句话,堵得太子妃心口梆硬。
夫妻!夫妻!
这两个字此刻就像利刃一样剜着她的心。
她闭了闭眼,压着喉头苦涩,努力的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后,带着命令道:“今日之事,是七公主陷害本宫的妹妹,既然你认了她这个妻子,那便给本宫一个满意的交代。”
“你确定?”
太子妃眼中满是嫉恨,咬牙道:“确定。”
蔺阑之沉吟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可以。此事之后,本官应下的三个允诺,均已还清。”
听到此话,太子妃心中一慌,想改口时,蔺阑之已经不给她机会。
“前有令尊之病,太子妃之位,再加如今的崔二小姐受辱之事,事了后,还请太子妃莫要再来。”
扔下这句话,蔺阑之转身便走。
意识到这次过后,自己就再也没有理由把人喊出来,太子妃连忙挡在了他面前。
“蔺哥哥……”
彼时,不远处,赶来的江晚楹找了一颗矮点的树,摘了两支海棠花挡着脸,鬼鬼祟祟的猫在那里。
这才刚到,太子妃这一声满含娇柔的蔺哥哥,直接给江晚楹听傻了。
她连忙蹲下身捂住嘴巴。
我靠我靠我靠!
他俩真有猫腻啊!
一个权臣,一个太子妃。
难怪啊,难怪蔺阑之会辅佐江承轩那个傻逼登位,原来是因为太子妃!
妈耶,这到底是什么剧情?芥末刺激的吗?
江晚楹所受的冲击不小,暗戳戳的又努力的回忆了一遍书里的剧情,想要在里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能印证此刻自己看到的。
统子!阿统!统统!
你快出来啊,给我一份剧本复印件行不行?
我已经记不清剧情里到底有没有他俩的戏份了,你快救救我啊。
系统已经看尽沧桑,瘫倒在一旁:救不了,从你给蔺阑之挡了毒酒开始,剧情就蹦了。
也不管江晚楹能不能听见,系统翻了个身继续道:你自由发挥吧,反正结果不是你跟着世界崩塌,就是我被老板发配边疆。
随便吧,这操蛋的打工人生。
江晚楹呼叫系统无果,只好蹲在原地,苦哈哈的自己回忆。
救命,根本想不起来……
按照这么发展,蔺阑之不会是太子妃的男宠吧?
蔺阑之所站的位置恰巧就正对着她藏身的地方。
一抬眼,他就看着花丛上方不断冒出一行一行的字幕。
看到最后一行字幕时,蔺阑之眉心突突一跳,眼底立马浮起丝丝危险。
他半点情面不留,扔下一句请自重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江晚楹放弃回忆剧情,直起头看看那两人在干啥的时候,发现一个人影都没了。
“啊?人呢?”
“这么快就联络完感情了?”
突然,身后有人喊了她的名字:“江晚楹。”
江晚楹被吓一跳,机械的扭着身子往后转去,两只手还保持捏着海棠花挡在脸上的动作。
一看,蔺阑之就站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
这人是鬼吧!
走路都没声音,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蔺阑之勾着唇,眉峰微扬的盯着她。
看似在笑,但她总感觉有点危险。
江晚楹飞快眨着眼,大脑飞速运转后举着手上的两支海棠,干笑道:“这海棠看着挺好,我折几支带回去插瓶。”
蔺阑之:“是吗?”
“是啊!”江晚楹强作淡定的挺了挺胸:“不然还能是什么?”
完犊子,他不会发现我偷听了一些不该听的,要杀我灭口吧?
呜呜呜呜,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你们约会也不躲着点的。
出轨可耻啊!
蔺阑之看着眼前这人的脑子里越想越离谱,顿时感到有些头疼。
有时候挺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哦……撬开也没用,她是个小鬼来着。
他暗暗叹了口气,问道:“是想再摘几支,还是够了?”
江晚楹没反应过来:“什么?”
蔺阑之没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她。
“噢噢……再摘几支吧,不太够。”
江晚楹飞快说完,心虚的立马就转身去折花。
蔺阑之负手站在一旁,满是兴味的看着某个欲盖弥彰的小鬼。
摘了花,两人这才离开芳华苑。
马车刚到望月居外,江晚楹就逃似的冲下马车,一溜烟就往春熙苑跑去。
惊蛰还保持抬手的姿势,看着她跑得飞快的背影,心想七公主果然会点武功。
于是扭头就跟蔺阑之说道:“主子,属下发现七公主会武功!”
“她?”蔺阑之挑眉,显然不信:“会武?”
惊蛰一脸严肃的点头,语气也十分笃定:“对,属下今日赶去时,看到公主隔空一掌就将那名侍女击退,可见内力深厚。”
蔺阑之自然不会怀疑惊蛰,而是心想:这小鬼还会法术?
皇宫,御书房。
兰贵妃正陪着晋元帝下棋,就听到宫人通报,说七公主要来告御状。
听到这话,晋元帝手上的棋子啪叽掉在棋盘上。
“告御状?”晋元帝额角突突跳,语气无奈道:“她这是又在闹哪出?”
兰贵妃却在一旁给晋元帝捏着肩,柔声道:“小七年纪小,还是那孩子脾性。”
“陛下,不如臣妾出去看看,若她真是胡闹,臣妾就抓她去面壁。”
晋元帝如今是真不想见到江晚楹。
因为派去调查的暗卫回来禀报,说七公主抬进望月居时的确是死了的。
只是后来在婚房内莫名其妙又活过来了。
这让晋元帝想起江晚楹刚出生时的诡异天相,有道士说她命格极贵,恐有颠覆王朝的征兆。
那时候,晋元帝起过杀心。
但又不忍兰贵妃伤心,从此便打着把她养废的想法,对她百依百顺,宠得无法无天,也的确养成了一个草包废物。
随着时间推移,晋元帝已经渐渐忘了当年的谶语,也真的把江晚楹当成普通的公主。
直到前不久兰贵妃跟他提起七公主的婚事,求他赐婚把江晚楹嫁给蔺阑之。
想到‘虐死’了不少女子的蔺阑之,晋元帝又想起江晚楹的命格,便一不做二不休应下这个请求。
起初听到七公主悬梁拒嫁时,晋元帝还暗暗想,如果就这么死了,也算了了他的一桩心头大患。
哪曾想,这人死了又活,诡异得很!
思绪到这断开,晋元帝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刚想说让兰贵妃出去时,就听到江晚楹那个大嗓门。
“父皇!父皇您再不给儿臣做主,儿臣只怕见不到您了!”
“父皇,儿臣惶恐啊,有人谋害儿臣啊!”
“呜呜呜……”
御书房外,蔺阑之和赵月华几人看着她那夸张的演技,一个个都没眼看。
崔婉怡想反驳几句,可想到这里是皇宫,也不敢造次。
晋元帝被她嚎得眉心发疼,知道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让她进来。
于是,他就看到江晚楹牵着一匹马直接走了进来。
晋元帝眼皮猛地一跳,脸色铁青,一拍桌面训斥道:“江晚楹!你真是无法无天,谁让你把马牵到这里来的!”
骂完她,晋元帝又把矛头对准一侧的蔺阑之:“蔺爱卿,你身为首辅,就不知道拦着点吗?”
蔺阑之面不改色的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回陛下,此事有关公主性命安危,微臣不敢拦。”
晋元帝:“……”
江晚楹这荒唐的行为,就连一向纵容她的兰贵妃也觉得有些离谱。
她看了眼脸色极为难看的晋元帝,瞪了眼自家女儿:“小七,你越来越荒唐了!”
江晚楹却半点不怕,嘴一撇,立马柔柔的跪坐到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呜呜呜……父皇,母妃,要不是这匹马,儿臣恐怕已经死翘翘了。”
晋元帝绷着脸:“胡说什么,人好好的,什么死不死的!”
江晚楹假惺惺的抹着泪,吸了吸鼻子,哽咽道:“父皇,儿臣没胡说,不信您问蔺阑之。”
晋元帝算是看出来,问她是问不出什么,索性看向蔺阑之:“蔺爱卿,你来说。”
蔺阑之前一秒还盯着飙演技的江晚楹,眼底的笑意未来得及收回,只能轻咳一声道:“崔二小姐明知公主不擅马术,却还挑唆公主她比试赛马。”
“微臣见到公主时,她的马受惊在竹林乱窜,若不是微臣及时救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晋元帝听完,眉心紧蹙,不悦的看向江晚楹道:“既然知道自己不会骑马,为何又要答应?马术不精导致惊马,跟旁人又有何干?”
原本还有些惊慌的崔婉怡听到这话后,顿时有了底气。
她暗暗看向跪坐在地上的江晚楹,眼底闪着讥笑。
江晚楹吸着鼻子,委屈道:“父皇有所不知,儿臣之所以会惊马,是因为崔二小姐。”
崔婉怡当即跪下,大呼冤枉:“皇上明鉴,臣女没有!”
不等晋元帝开口,另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
“七公主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身为公主,岂能因一些小事就如此诬陷别人!”
闻言,江晚楹扭头一看,只见太子妃正搀扶着另一个身着华贵,仪容威严的女人进来。
在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位着装稍显朴素的。
江晚楹的视线在三人之间来回,很快就猜到她们的身份。
太子妃搀扶的妇人正是当今的皇后,太子江承轩生母,崔蓉。
崔皇后缓缓走来,路过江晚楹时,垂眸扫了她一眼。
眼神中尽是厌恶。
她一来,兰贵妃也起身盈盈行礼,让出了晋元帝身边的位置。
崔皇后在晋元帝身旁坐下,冷声道:“即便皇上宠爱七公主,也不能纵容她如此跋扈。崔婉怡乃崔氏之女,即便崔氏没有官身,也不得随意欺辱。”
晋元帝虽然不喜崔氏,但又忌惮崔氏一族的势力,所以表面工作还是做到位。
他沉声嗯了一声,阴着脸道:“江晚楹,你可知错?”
江晚楹垂下眸,眼底泛着冷光,低声道:“父皇还未听儿臣说完就认定是儿臣的错吗?”
说罢,她仰头看向崔皇后,眼底不含一丝畏惧,继续道:“皇后要替崔婉怡做主,那也得弄清楚事情。您一来就说是我诬陷,凭的是什么?”
“是太子妃的片面之词,还是崔氏的母族之情?”
“放肆!”崔皇后怒斥,脸色愠怒的瞪着她:“兰贵妃,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皇后不必拿母妃说事。”江晚楹跪直了身,小脸倔强的看着晋元帝:“父皇,若只是关乎儿臣一人,哪怕崔婉怡从未将儿臣这个公主放在眼里,也算不得什么。”
“可今日之事,皆是崔婉怡不敬天家,谋害皇室才不得不闹到父皇面前。”
“国有律法,家有家规,儿臣只想问问父皇,若儿臣遭遇不公,父皇可能替我做主?”
江晚楹伏身对着晋元帝拜了拜,继续道:“儿臣幼时贪玩,没能学到一些东西,已经给皇家丢脸了。如今只想亡羊补牢,却不想崔二小姐言语讥讽,说儿臣好歹是皇室,别丢了皇家颜面。”
“儿臣一人丢脸倒也没事,可崔二小姐字字句句牵涉皇室,儿臣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旁人笑话天家。”
“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况且当时还有诸多小姐在场,父皇可传她们来当面对峙。”
“若最后父皇还是认定儿臣有错,那儿臣甘愿受罚。”
江晚楹还没来得及开口,惊羽和赵月华就已经着急的开始劝说。
惊羽拧着眉,说道:“公主,主子应该快回来了,咱们回去吧。”
赵月华则是更直接,关切道:“公主,您刚学不久,不适合跟她比。”
江晚楹嘴边勾着浅浅的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满脸挑衅的崔婉怡。
她又不傻,怎会看不出崔婉怡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冲着自己来。
这要是平常,她或许就直接不搭理了。
但眼下她正想着找什么理由进行自己暗中的计划。
崔婉怡这一来,反倒是给她提供了一个好的机会。
“行啊,既然崔小姐想比试,那就比咯。”江晚楹收了收手中的缰绳,继续道:“说吧,比什么?”
崔婉怡没想到江晚楹这么好激,都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她,听到这话差点没笑出声来。
“免得说本小姐欺负你,就比最简单的,围着马场跑三圈,先到者算赢。”
江晚楹:“好啊。”
一旁的惊羽和赵月华差点背过气。
惊羽板起脸,非常严肃的说道:“公主,此事非同小可,若不慎摔下马,恐有性命之忧!”
她实在不明白,跟七公主接触的这段日子,发现她一直都挺机灵的。
怎么现在就看不出崔婉怡是在故意找茬呢?
赵月华也不理解,担忧道:“公主……”
但江晚楹已经决定,任凭惊羽和赵月华怎么劝都没用。
崔婉怡担心她反悔,当即就宣布了比试,还‘好心’的邀请了自己的那些小跟班。
比试开始前,赵月华只能临时抱佛脚,认真的给江晚楹交代如果发生意外时要怎么做,能最大的降低危险。
江晚楹表面看似在认真听,实际上已经暗中呼叫系统。
“统子,你作为我的金手指,应该给我套了光环的吧?”
“我可跟你说好啊,一会儿真要有危险,你得护着我,不能让我有个好歹。”
“不然我肯定要投诉你的!”
系统:……
‘你当我是许愿池里的王八,用到的时候就扔个币许愿吗?’
‘这么久,你就没察觉到不对劲吗?’
‘哪家系统跟哑巴似得不说话,你是半点都不觉得奇怪?’
‘是太信任?还是太不把我当回事啊!?’
系统歇斯底里的大喊着。
江晚楹听不见,但还是非常诚恳的回了句:“统子,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别让我失望啊。”
系统:……
赛马比试开始,江晚楹还是有点小紧张的。
她刚才骑马慢跑的时候已经观察过了,附近最可疑的地方,就是距离马场不远,隐在竹林里的一座小院子。
等会儿比试的时候,她假装控制不住马,然后就往那边跑去。
崔婉怡不知道江晚楹心里在打什么算盘,而是召集了自己的小跟班,吩咐她们一会儿借机拖住惊羽和赵月华。
她要让江晚楹坠马!
计划好一切后,林伯云就作为裁判宣布了比试开始。
一声哨响,马鞭划破空气。
马场上尘土飞扬,蹄声阵阵。
惊羽和赵月华两人心惊胆战,纵马紧跟在江晚楹身后,警惕有人会对她不利。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猛地冲撞过来,惊羽连忙拉紧缰绳减速避让。
却也因此与江晚楹拉开了距离。
见此,惊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脸色难看,冷声警告道:“你们父亲都在朝中为官,若公主有个差池,小心惹来杀头之祸!”
话音落下,骑马冲撞的两名贵女神色顿时慌张起来。
她们不敢应答,只是匆匆调整了马儿的跑道,慌慌张张的继续比试。
惊羽不敢怠慢,立马扬鞭加速,想要追上江晚楹。
可赵月华也被其他人用同样的方式拖住,尘土中,几乎已经快看不到江晚楹的身影。
她心中焦急,眼看就要追不上江晚楹了,心中一横,侧身下马一个旋踢,直接把一直要挤自己的那人踢下马。
眼看那人摔下马后滚了几圈,赵月华翻身重新上马,怒瞪着她:“你们有几个脑袋跟着崔婉怡胡闹?公主要是有个好歹,你们都得陪葬。”
骂完,赵月华迅速追上去。
这会儿,崔婉怡早已在计划好的地方等着江晚楹。
此处是马场最偏僻的位置,大约有两百米的距离要穿过竹林,在这里动手是最合适的。
眼看江晚楹已经过来,崔婉怡握紧了马鞭,眼底满是奸计得逞的得意。
就等江晚楹来到跟前,她骑着马猛地从竹林里跃出,扬鞭朝着江晚楹坐下的马屁股上狠狠抽去。
“七公主,马可不是这么骑的,不如本小姐帮帮你,让你好好体验一番。”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后迅猛加速。
尽管江晚楹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险些被甩下马背。
好在她谨记赵月华的叮嘱,立马放低身体,让自己紧贴马背,并且紧紧踩着马镫。
眼看马儿越跑越快,江晚楹瞅准时机用力拉了缰绳,操控着马跃出栅栏,直冲着前方的竹林而去。
身后的崔婉怡刚还在得意,满心期待的等着江晚楹从马背摔下来。
结果还没高兴多久,当看到江晚楹突然变换了方向,朝着竹林而去时,崔婉怡只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蹿起。
“不行!不能去那边!”崔婉怡吓得脸色发白,连忙骑马去追。
此时的竹林里,隐蔽的小院内正在进行一场秘密会谈。
蔺阑之带着人早已暗中蹲守,只能时机成熟准备伏击。
正当他准备下令让惊蛰带人冲进去时,一抹身影闯入视线中。
江晚楹骑在马上,衣裙随风飞扬,发髻已经散开,墨发好似绸缎随风飘舞。
她紧紧盯着前方的小院,暗道:让你们躲在这里密谋,房顶给你们掀了!
蔺阑之看到这一幕时脸色巨变,眼中满是惊惧,甚至不顾暴露立马朝她飞奔而去。
江晚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蔺阑之,来不及纠结为什么,大声道:“让开!快让开啊!”
这话落到蔺阑之耳中,直接转换成‘救命’。
他飞身上前,急声道:“松开缰绳往我这跳!”
江晚楹急得大喊:“哎呀,危险,你快躲开。”
蔺阑之却以为她害怕不敢跳,只能足尖一点,不顾身上的旧伤飞身上马,紧紧搂着她的腰。
“别怕,你先松手。”
江晚楹欲哭无泪。
蔺阑之你是大笨蛋!这么危险,你上马干什么?
统子!统子!
我俩的小命,靠你了啊!
在心里呐喊完,江晚楹立马松手。
系统吓得尖叫,一边忙不迭的掏出复活甲准备,一边大骂:‘我真他妈服了!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拿自己的命玩?’
蔺阑之抱着她飞身下马,接着就看到马儿不管不顾的直冲进小院,一个飞踏,直接冲进了竹屋。
竹屋承受不住,轰得一声塌了。
下一秒,惨叫声冲破天际,在竹林里回荡不绝。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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