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桂生蹲在潘家园市场的小店里,正给最后一尊兔儿爷泥像描金边。
八仙桌上摆着祖传的朱砂碗,掺了雄黄的墨汁泛着暗红。
这手艺是他太爷爷那辈传下来的,金盔金甲骑老虎的造型从没变过,连琉璃厂八十岁的老掌柜都说,现在全北京城就属林家兔爷最像样。
林桂生一边专注地描金,一边还哼着小调儿:“小兔儿乖乖,别着急,慢慢走金路……”他心里直嘀咕,最近客人少了,得赶紧想法子招人注意,要不这破摊子可真撑不下去了。
突然一阵风吹进来,他打了个寒颤,还以为自己吹到了秋裤的尾巴。
风里还夹着点湿漉漉的味儿,像是潮了墙角发霉的老木头味道。
林桂生抬头望了望天,乌云压得低,像是要塌下来。
他念叨着:“这天儿怕是又变邪了。”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尖叫。
他抬头看见街角的槐树跟抽风似的掉叶子,那些白毛毛的槐花沾到人脸上,居然像活虫一样往皮肤里钻。
穿黄色外卖服的小伙子冲进店里,手里还拎着麻辣烫,话还没说半句,两只耳朵就开始往下淌水,银白色的丝线从耳洞里喷出来,在空中扭成四个大字——桂香引路。
“喂,兄弟,你这到底怎么了?
别吓人!”
林桂生见状赶紧拍小伙子肩膀,可人家一句话也没说,头一歪就栽下去了。
旁边的麻辣烫汤底都飞了一地,他心里一咯噔:这画面也太科幻了吧?
“你醒醒啊!
你别吓我!”
他小心地探了下小伙子鼻息,发现还有气,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
但那银丝怎么处理?
手一伸,刚碰到一点,就像被电了一下,啪地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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