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她伪造了你的身份证,说自己是你姑姑……我对不起你,穗岁。”
母亲的眼泪滴在床单上,洇出小小的圆斑,“可我怕你跟着他吃苦,怕你像我一样,一辈子抬不起头……”她突然剧烈咳嗽,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程逾白推门进来时,正好看见我蹲在地上捡苹果,指尖还沾着母亲的泪。
他没说话,只是蹲下来帮我擦干净手,指尖在我掌心轻轻按了按——和高三早读时,我趴在桌上打盹,他偷偷按我手心的力道,分毫不差。
护士进来换吊瓶,他起身时西装蹭到床头柜,母亲的老花镜掉在地上,镜腿上的刻字露出来:“林穗岁 2007”。
那是我考上大学时母亲送的礼物,却在录取通知书被撕毁的第二天,和我的梦想一起,被塞进了垃圾桶。
程逾白弯腰捡起眼镜,镜片上的裂痕像道伤疤,映着他突然收紧的下颌线。
“阿姨,”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吵醒谁,“当年我在医院等了三天三夜。”
母亲的睫毛剧烈颤动。
我看见程逾白手腕上的划痕,突然想起他曾说过,十八岁那年暑假,他每天都去我家楼下等我,直到某天看见我家门口贴着“搬家通知”。
而我永远不会告诉他,搬家那天,我蹲在卡车后斗里,怀里抱着的,是他送我的、被撕成碎片的录取通知书。
“穗岁,你带逾白去厨房看看吧。”
母亲突然转头看向窗外,晚霞把她的脸染成粉红色,“橱柜最上层,有罐你爱吃的黄桃罐头。”
程逾白扶我起身时,我听见他西装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和当年在楼梯间偷吻我时的心跳声,重叠在一起。
厨房的灯坏了。
程逾白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扫过斑驳的瓷砖墙。
在他抬手找开关的瞬间,我看见他衬衫袖口露出的手表划痕,和墙面上模糊的刻痕——“程逾白+林穗岁”,那是我们十八岁时用钥匙刻的,如今早已被油烟熏得看不清笔画。
“原来你一直没搬。”
他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清晰,手电筒的光落在我脸上,映出他眼中晃动的光斑,“我找了十八年。”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领带夹上的碎钻,突然想起周宜宁在同学会上说的话:“程逾白的领带夹,是他母亲从拍卖会买回来的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