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我看见陆远川的奔驰已经被撞得不成样子。
他直接拦了辆出租车,报出我公寓的地址。
司机从后视镜偷瞄他:“哎呦,您额头这伤……开快点。”
陆远川低头翻手机,屏幕上是我的照片——去年生日时他偷拍的,我正对着蜡烛许愿。
真讽刺。
活着的时候他永远在忙,现在我不在了,他倒有时间一张张翻旧照片。
公寓楼下围着几个记者,陆远川直接走了后门。
电梯里,他突然对着反光的金属门板喃喃自语:“雯雯,你是不是也在?”
我吓得往后一飘。
门开时,小雨正在客厅整理我的遗物。
看见陆远川,她抄起茶几上的相框就砸过去:“滚出去!”
相框擦着他耳边飞过,玻璃碎了一地。
那是我们的结婚照。
陆远川没躲,径直走向书房:“我来拿雯雯的笔记本。”
“休想!”
小雨拦住门,“你凭什么碰她的东西?”
“就凭我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陆远川声音很轻,“离婚协议,她根本没签完。”
我猛地僵住。
小雨也愣住了:“你胡说什么?
雯雯明明……”陆远川从风衣口袋掏出那份皱巴巴的协议书,指着签名处:“她只写了姓氏‘苏’,后面的‘雯’字没写完。”
我凑过去看,浑身发冷。
真的。
在“苏”字后面,有个没写完的“雨”字头——那天我疼得握不住笔,只划出一道颤抖的横线。
小雨夺过协议书,眼泪砸在纸上:“所以呢?
现在装深情给谁看?
媒体拍到你陪周媛选婚戒的时候,你怎么不解释?”
“婚戒?”
陆远川突然笑了,那笑容看得我心头一颤,“那是她工作室的年度样品。”
他径直走向书柜,从最下层抽出一本粉色日记本——那是我藏化疗药的地方。
翻开扉页,我的字迹赫然在目:“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希望阿远……”后面的字被泪水晕开了。
陆远川的指尖抚过那团模糊的痕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他弯腰时,口袋里掉出个小药瓶,滚到我脚边。
瓶身上写着“奥美拉唑”——和我胃癌确诊前吃的胃药一模一样。
小雨最终没能拦住陆远川。
他带走了我的日记本、笔记本电脑,还有床头那个褪色的毛绒玩偶——我们大学恋爱时他抓娃娃机赢来的。
我飘在副驾驶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