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议论纷纷,猜测会不会是县太爷,来帮余老根家查案子的?
有那好事者,忙跑着去跟余老根家说了。
余老根慌忙理了理衣裳,还特意洗了把脸,拉着余槿去见县太爷,余槿却有些疑惑:“爷爷,那天咱们连县太爷的面都没见着,他怎么会突然来咱们村?”
余老根想起自己以前在街上听说书先生讲的故事,无比肯定道:“肯定是县太爷明察秋毫,知道咱家去报官被那些不长眼的官差拦下,这才亲自来余家村为咱们做主!”
余槿觉得不太可能,但余老根听信了村里人的话,火急火燎地拉着他去了村口。
只见一个头戴青色镶珠瓜皮帽,身穿锦缎长袍,脚踩皂色牛皮靴,脸长着痦子的男人正站在马车前。
余老根忙上前下跪见礼:“见过县太爷!”
余槿也端起读书人的架子,一撩衣袍跪在了地上:“学生见过县太爷!”
梁痦子先是被两人跪懵了,又听两人口称县太爷,不仅哈哈大笑起来,连身边的马夫和小厮都笑了起来。
余老根爷孙俩被笑得一头雾水,边上围观的村民们也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只听梁痦子好不容易忍下笑,道:“你们弄错了,我不是什么县太爷,只是个卖香的商人。”
余槿脸色一下变了,噌的一下起身,是谁说县太爷来了?害他信以为真,居然向一个低贱的商人下跪,传出去岂不是要被同窗们笑话死?
余老根也板着脸起身,听着周围村民的哄笑声,又羞又气,拽着余槿快步走开了。
梁痦子这才向周围的村民打听:“你们村有个会制香的小姑娘,她家住哪儿啊?”
有村民便打听:“你找三妮做什么?”
“哦?原来她叫三妮啊!她会制香,我是做熏香生意的,当然是来跟三妮谈生意的了。”梁痦子笑呵呵道。
村民们恍然大悟,忙带着梁痦子去了破庙,到了才知道余杏去找里正了,于是,一行人又簇拥着梁痦子往里正家去。
里正媳妇正在院子里忙活,看见衣着光鲜的梁痦子,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忙进屋去把里正叫了出来。
里正见了梁痦子也是一头雾水,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人啊。
倒是边上的余杏认出了梁痦子,不过对方没开口,她也没说话,不想跟梁痦子这等爱占小便宜的人有什么交集。
梁痦子也不在意,笑呵呵道:“小东家,好久不见啊!上回买了你的香,我用着觉得挺不错,想跟你定大批量的货,不知道小东家有没有兴趣坐下来谈一谈?”
里正等人听他称余杏小东家,不由面露诧异,三妮在外头生意都做这么大了?人家都亲自找上门谈生意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余杏便道:“承蒙梁老爷看重,不过,我家中简陋不好招待你。里正爷爷,不如就借你家宝地一用?”
后面这话是对着里正说的。
里正看梁痦子衣着光鲜,又听他们要谈大生意,说不得村里还能得些好处呢。
忙道:“自然可以,来来来,里面请。”
将梁痦子请进屋里,又拿出珍藏许久的茶叶泡茶招待。里正还把外面探头探脑的乡亲们全赶走了,生怕误了余杏的事。
两人客套一番后,余杏让人把苏大舅也请来,一同商议。
梁痦子开门见山道:“你们的香虽然算不得上等,但品质也算不错,我想先定个三万斤,按五十文一斤算,小东家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