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刺鼻的消毒水直往鼻尖钻。
胃胀得难受,我撑着身子想坐起来,顾久言连忙帮我整理好背后的枕头,以便我靠得更舒服。
我张开口,沙哑的嗓子混着浓痰,吐不清楚,顾久言见状连忙将桌边的水杯递给我,水还残留着温度,润下了嗓子的不适。
我放下水杯,开始打量起四周。
不同与以前挤在一起的小诊所,这里整洁宽敞。
“陆久言,把钱给我吧。”
他眼角青紫泛着红,大概一夜没有睡,“司南,你好好养身体,我不会欠你钱的,伤好了,我就把钱给你好不好?”
“不好,顾久言,你难不成还要反悔吗?
全网直播你也要反悔吗?”
我毫不犹豫的拔掉手上输液的针,准备下床离开,却被顾久言一把抱进怀里。
他浑身颤抖,言语中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只是不想你花钱养小白脸而已,司南,我求求你了,你做什么都好,不要用我的钱去养别人好不好?”
“顾总,你还是赶紧给我打钱吧,至于我怎么花,与你有关吗?”
他苦笑一声,低头签下一张支票,递给我时,眼底猩红带着一丝无可奈何。
我无视他的手足无措,抛出下一个要求,“对了,你说的,可以满足冠军一个愿望,那我们离婚吧。”
我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摆在了他的面前。
“我只要带走安安,还有那一百万,其余的随便你。”
“司南,非要这么决绝吗?”
他死死攥紧拳头,力气之大,连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胀得分外明显。
“嗯。”
我的心脏颤动,如同石子丢进平静无波的小谭,泛起阵阵涟漪。
克制住不舍,我转身离开,自行办了出院手续,无论医生怎么劝,都不为所动。
“姐,你赢了,算我求你了,跟我回家吧!”
齐昭昭蹲在医院门口,拦住了我的去路。
这个曾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如今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昭昭,我不想回去,我回不去了。”
太阳升了起来,照在我臃肿的背上,灼烧得人疼。
我挪着大象腿,一步一步走向支票上显示的银行,可工作人员拿到手检验时说出的话,让我愣在当场,“女士,这是伪造了水印的高仿支票,不能兑换现金。”
世界一瞬间变得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耳鸣终于消停,我睁大了双眼,跪在地上,反复求工作人员再仔细确认一次。
可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
刚拿到手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可我还是选择相信他,可相信他的结果是什么呢?
是跌入深渊。
他将我置于高台之上,一层一层敲掉我脚底的砖瓦,让我不至于一次性摔死,却能反复遭受痛苦。
我苦笑一声,揉了揉剧烈疼痛的胃,掏出手机给顾久言打去电话。
可电话那头是久久的忙音,三年过去,他再一次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拒绝了我的电话。
他啊,终归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