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他那晚留下的。
“再见。”
她对着空荡荡的袖子轻声道。
角落里的老唱片机,当时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还静静躺在那里。
颜舒取下唱片,在背面找到自己当年偷偷写下的“Mr.Fu”,现在用指甲狠狠刮花。
最后是后院那棵樱花树。
树皮上刻着的“F&Y”已经长成扭曲的疤痕,她用小刀一点点剐掉,木屑混着泪水落进泥土。
颜舒做完这一切,将那把老钥匙放在门口的信箱里。
然后,她拉着行李箱,打车前往机场。
原本以为终于可以安静地离开,命运又跟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登机前的一刻,手机响了。
“颜舒,我不管你在哪。”
苏晚晴语速很快,带着哭腔,“你现在到中心医院来,傅安他快不行了,算我求你。”
医院的走廊长得像没有尽头。
颜舒跌跌撞撞地跑来。
透过ICU病房的玻璃,她看见傅安静静地躺着,各种仪器的管线插满了他的身体。
氧气面罩下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只有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证明他还活着。
“婚礼回来以后以后就一直抽烟,问他什么也不理,医生说他有天生的肺病,之前动过手术,换了半叶。”
苏晚晴几乎已经语无伦次,哭着抱住颜舒。
“我动用了关系,查到当年换肺给他的人就是你,用其他人的会有排异反应,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我换!”
颜舒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但是晚晴你听着,不要说我来过医院。”
既然你已经拿走一半了,就把剩下的一半也拿走吧。
颜舒知道,即便是正常人进行换肺手术都会元气大伤,更何况是她这种将死之人。
唉,想亲眼看一次极光都做不到吗?
但是想到这,颜舒却轻轻笑了。
她想起阁楼唱片背面被刮花的“Mr. Fu”,想起樱花树下混着泪水的木屑,更想起那年手术室里医生问她后不后悔时,她笑着说:“把我的名字刻在他身体里,他就永远忘不掉我了。”
原来一语成谶。
麻醉剂注入静脉的瞬间,颜舒恍惚看见了挪威的极光。
那绚丽的光带中,傅安站在她永远到不了的远方。
“傅安……”她在心里轻声说,“这辈子欠我的……下辈子……你要连本带利……还给我……”心电监护仪发出平稳的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