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哭着让我想想办法。
我心里很乱。
我想说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我自顾不暇。
我想说这个数字好大,我只在数学题干里面见过。
我穷尽想象,去想一百万有多少,结果发现自己连一万块都没见过……我无力地蹲下,把头抵在粗糙掉灰粉的电线杆上。
“妈,如果我死了,你们会不会心疼呢?”
我妈愕然道:“你扯这个干什么,我在问你弟弟的事情,你不能这么自私冷血,不管你弟弟啊,我们老两口将来,就指望你弟弟了,没有他我跟你爸就不活了,你爸气得高血压都犯了,躺床上好几天了,你让我一个孤老婆子怎么办啊……”我说:“这么多钱,我攒十年都攒不到。”
“你傻啊,大城市有那么多机会,你不能去碰碰运气吗?
前村的小花啊前段时间就傍上了大款,那男人开路虎……”我静静地听着。
我妈尖利激动的哭声,听起来实在很苦。
我能想象到她老泪纵横在她满脸的苍老沟壑上,比土还要黄的皮肤硬得像发干的馒头皮,她浑浊的眼睛用力地流很多泪,好像要流血……我深呼吸一次,闭了闭眼,说了句:“我知道了。”
然后我挂断电话,把手机关机,走几步把手机扔进了江里。
这么多钱,就算把我卖了,也不可能拿到。
我说我知道了,是因为不想听她哭,哭得我心烦意燥。
同是女人,她让我一个刚失业的女孩,短时间内在陌生冰冷的大城市,怎么赚到这笔钱呢?
有什么来钱快的方法呢?
我才18岁,我恨18岁。
折断翅膀的18岁,充斥无力,绝望,迷茫,不甘,愤怒……如果18岁是一幅画,这些就是底色。
令人压抑。
日落西斜。
我任凭眼泪被江风吹干,在夜幕降临的前一刻,唯一一次鼓起勇气,跨过栏杆,看一眼滔滔江水,准备一跃而下时,一个陌生男人阻止了我。
他走过来,很关切地问我:“小姑娘,是不是同家里人吵架了?
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这边治安可不太好,晚上有小流氓在这里飙车,压死了好几个人,天快黑了,赶紧回家去吧。”
男人笑起来很亲切,声音很温柔,虽然年纪并没有那么老,但还是给我一种长辈的感觉。
他又继续说了很多,他说世界那么大,我不应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