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郎君洗漱过后,便来用些干粮吧。”
他不答,我也乐得自顾自看书。
余光瞧见他懒懒散散地洗漱后,戳了几下桌上的干粮,随后赌气似的重手重脚走出舱室去了。
这般大的声响。
孙富久候我不得,他的这出戏怕是也要开场了。
“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抑扬顿挫的吟诗声入耳,我甚至能想象到孙富摇头晃脑装模作样的样子。
孙富有心讨好,李甲乐意被奉承。
他二人互报姓名籍贯,闲话几句家常后,便各自引以为知己,开始称兄道弟。
可有些事,酒桌上才最好谈。
“李兄,这岸上有家酒楼,乃城中最高楼。
楼上择一临江位置,推窗即可将渡口全景尽收眼底。
今日大雪,再适合赏景不过,不知李兄可否赏脸?”
李甲假意推辞一番,便上了孙富的船,随他去酒肆了。
晚上李甲回房时,我已经在榻上了。
残灯如豆,映着我快要翻完的游记。
我不语。
李甲侧身躺着也一言不发。
看我只顾翻书,不像往日那般温柔关怀他,他接二连三地叹起气来。
我仍是没有反应。
他垂眸,扑簌簌掉下泪来。
望着这张带泪的俊俏脸蛋。
我怒极反笑。
<啧啧啧,瞧这反应。
若不是我知情,恐怕还要怀疑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薄情郎将我卖了,还要在我面前装成个痴情种!
6李甲几番试探,终是开了口:“十娘,我父亲向来严厉,你是知晓的。
此番带你回家一事,我苦恼已久。
今日巧遇新安盐商孙富孙公子,我二人相见恨晚。
见我为此烦忧,他替我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可我实在舍不得和你分离。”
我坐直了身子,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漫不经心问道:“什么好法子,莫不是把我卖给他了吧?”
他本来还抽抽搭搭的,被我一句话吓得呼吸一滞,复而急切地吐息。
看起来心虚极了。
虽然我早知道这个结果,却还是想骂他一句又蠢又坏。
“十…十娘,不是这样的。
是孙兄知道家父性严,又惊叹于你不远千里追随我的情意。
主动提出以千两银子聘你的两全之计。”
我咬牙切齿问:“敢问李郎,此计如何两全?”
“依照此计,我携银钱归家以平父怒,你今后也有所依傍。
那孙富乃新安盐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