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撰信中就差破口大骂,说谢昇无能,连家中庶弟都搞不定。
这句话,骂到谢昇的骨子里了。
谢昇彻夜难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明才闭眼。
一大早起床洗漱完毕后,谢昇匆匆赶去安和院请安。
“母亲,儿子给您请安了。”
“嗯。”
谢昇满脸堆笑,给卫昭容端茶递水。
卫昭容喝了茶,谢昇还没走。
“有事?”
“母亲,听说您让谢澜搬进了兰院?”
“怎么,你有意见?”
谢昇连忙道:“母亲,那可是谢澜。”
是啊,那可是谢澜。
上一世,遭受过众多不公平待遇,差点死在侯府的谢澜,在卫昭容临死之际,依旧顾念着曾经的养育之恩,变卖了一间房,给卫昭容办了一场风光的葬礼。
而她的好大儿们,将她弃如敝履,将她扔在杂院自生自灭。
两相对比,卫昭容怎能不醒悟。
“对,他是谢澜,是我明德侯府的三爷,也是我的儿子。你和谢川都有自己的院子,谢澜也应该有,这有什么可质疑的?”
“母亲,他并非您亲生的,怎可与我们相比。”谢昇哪咽得下这口气。
“亲生的又如何?”卫昭容眯起眼,眼底全是冷漠,“谢澜生母死得早,自幼养在我名下,与亲生的有何区别。”
谢昇被卫昭容一句话堵住。
养在卫昭容名下,也算嫡子。
“那……也不一样。”谢昇声音小了下去。
“所以,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孩儿不敢。”
卫昭容嗤了一声,嘴上不敢,背地里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等谢昇离开,卫昭容发觉自己一下子给谢澜的东西太多,很容易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俗话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卫昭容不可能随时护着谢澜,他还年幼,可不是两个哥哥的对手。
本想着让谢澜拜董先生为师,现在看来这事要放一放。
过了会儿有人来报:“老夫人,大爷他一大早爬东院的墙出去了。”
“什么!”
卫昭容没想到安排了一院子的人,也能让他跑了。
平日里看他也不是身手利落的人,怎的就能爬墙出去。
“走,带我去东院。”
很快齐嬷嬷扶着卫昭容来到东院。
此时,窦书遥正站在东院门口急得跺脚。
“母亲。”看见卫昭容过来,窦书遥才感觉有了主心骨。
卫昭容怒扫一圈东院,厉声说:“昨晚在东院当值的都有哪些人。”
很快,管家带着一群下人跪倒一片。
“这么多人,看不住大爷,侯府养着你们还有何用,不如卖给人牙子,好换些银两给那些听话能干事的下人。”
众人一听,脸都吓白了。
“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
“小人再也不敢了,求老夫人不要把我们卖掉。”
哐哐哐,磕头声四起。
卫昭容丝毫没有动容,上一世谢川为什么在纨绔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与这些所谓的忠心奴仆脱不了干系。
今日,她必须要杀鸡儆猴,让整个侯府的人都知道,谁才是侯府真正的主人。
“昨日的管事,是谁。”
一个四十出头的管事颤颤巍巍站起身:“回禀老夫人,是我。”
“来人,把他押送到人牙子那里,不管贵贱,直接卖了。”
“老夫人,老夫人,小人错了,小人真的错了,求老夫人原谅。小人愿意做牛做马,一辈子效忠您,您千万卖了我,求您了,老夫人。”
卫昭容不为所动,一张脸尽显心狠手辣。
无论管事如何磕头求饶,还是被带出了侯府。
他的哀嚎,直到很远,还能听见。
所有人都知道,能在侯府当差,是家中祖坟冒青烟,一旦到了人牙子那儿,以后会过什么日子,那是想都不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