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丰和李淳鱼从月老祠中跑出来,看见的就是眼前一幕:父王一手拿着糖人,一手把母妃抱在怀里。
周围早已围了一圈瞧热闹的百姓,众人眼里都是艳羡之色。
月老祠中五彩的灯笼火光照亮了他们身后的夜空,流光溢彩,美得不像人间。
坐在马车驾驶位上的月白,猛地捂上眼睛: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要认识你们两口子。
单身狗的命也是命!
“父王!母妃!”李淳丰和李淳鱼冲过人群。
感觉自己好像受骗了,父王故意把他们引开,然后在这里抱着母妃……
李千聿这才松开手,轻描淡写道:“你母妃方才走路不小心,差点摔倒,我扶了她一把,这不?糖人全糊在我身上了。”
他说着还拿帕子擦拭胸前。
姜紫衣诧异地看着他。
方才明明是他主动把自己拉进怀里的,现在又全成自己的错了,但是怎么办?她和李千聿抱在一起,任谁都会觉得是她先动的手。
“逛了一天,我都累了,”李千聿舔了一口手中的糖人,甜丝丝的味道盈满口腔,“回府。”
四人开始往马车的方向走。
“母妃你没事吧?”李淳鱼关心问道。
“没事,方才只顾着吃糖人,没看路。”姜紫衣红着脸吃糖人,又问道,“你们看见月老了?”
“嗯,”李淳丰道,“淳鱼拜了好久,我没拜。”
“你为何不拜?”姜紫衣问。
前世李淳丰的婚事好像真没听说。大雍女子十二三岁议亲,男子却要十八岁,他倒是的确不用急。
“大丈夫志在天下”李淳丰笑笑,“姻缘之事不着急。”
“好吧。”姜紫衣揉揉李淳鱼的头发,“淳鱼也不用急,天下好男人多的是。”
“你以后和那个周若虚保持距离,”李千聿不悦,提高了音量,“别没事追着他喊‘哥哥’,女孩子要矜持点。”
他早就知道李淳鱼喜欢周若虚,但女孩子的心事他做父亲的不便戳破,今日既然周若虚主动找上门来,他就不能再装不知道了。
“是。”李淳鱼低着头,难受极了。
她喜欢周若虚,并不是没理由的,只因有一年过生辰,周若虚送过一盒糕点给她,从那时起,她心里就认定了这个人对她好。
后来每回被周若虚当众取笑,她心里苦时,都会想起那天甜甜的糕点。
“你干什么这么凶?”姜紫衣瞪了李千聿一眼,“淳鱼是女孩子啊!”
“我是为了她好。”李千聿的声音小了点。
“你真为了女儿好,就去打听打听谁家有合适年龄的好郎君,给淳鱼说一门好亲事,”姜紫衣白了他一眼,“你每天吃斋念佛,女儿就能嫁得好了吗?”
临安王府的门第高,一般人家根本不敢打郡主的主意,门当户对的本来就少,李千聿又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女儿更是无人问津。
要不是选择太少,李淳鱼也不至于整天盯着隔壁的垃圾堆,把废品当宝。
李淳鱼扑进姜紫衣怀里,“呜哇”一声哭出来。
“知道了!”李千聿生气,他竟然被怼了,而且现在家里是三对一。
但他聚了半天怒气,发现没脾气,他面对姜紫衣时怒气总是很快消散,拳头握不起来,声音也大不起来,稍微大点声还会有负罪感。
天生的压制?回头定要问问了绪这是怎么一回事。
***
永安侯府。
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过后,女人沉沉睡去,秦文彦却格外清醒。
汗水从他额上滴下来,他抬手拂去,窗外的灯火映照着他深潭般的眸子,幽暗眼神中流出一抹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