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里,混杂着一股金属轻微烧焦的怪味。
林妍睁开眼,右手腕上连着生命监护仪。
屏幕上跃动的波形,竟和程野画过的那些声波图出奇地相似。
“轻微脑震荡,耳膜也有损伤。”
医生边翻检查报告边说,“不过怪得很,你的耳蜗毛细胞排列,出现了某种规律性的变化,就好像……好像被特定频率重塑过一样。”
林妍哑声接道。
一个念头闪过,她霍地抓住医生的手腕:“我的枪呢?”
医生给她这一下惊得不轻:“在……在储物柜,可你现在不能——”林妍已经拔了输液针头,动作利落。
储物柜里,除了配枪和证件,还有一份技术科刚送到的报告。
报告指出,在周岚胃部发现了未消化的金属碎屑,经检测,与音乐厅那架钢琴内部的松香结晶成分吻合。
报告最后一页,附着程野病房的最新监控截图。
林妍眯眼细看——画面中,程野正用输液管编着一个复杂的绳结。
而墙上投下的影子,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轮廓:一个持枪的人影,瞄准镜的十字线,正对准某个视野之外的目标。
雨,又淅淅沥沥落了下来。
林妍立在音乐学院楼顶,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淌下,混着从耳道渗出的血丝,一并滴落。
从这个制高点,可以把整个校园尽收眼底,包括7号琴房那扇窄小的窗。
对讲机里,小王的声音有些焦急:“林队,郑明的手机信号,出现在城东的工业区了!”
林妍没有立刻作答。
她的视线胶着在琴房的窗玻璃上——雨水在玻璃表面洇开奇特的波痕,像极了某种声波的可视化图形。
她脑中倏地闪过一个念头,猛地抓起对讲机:“不对,那是调虎离山!
查琴房正下方,快!”
十分钟后,警犬在地下琴库一扇隐蔽的暗门后,找到了昏迷不醒的苏雯——音乐学院的首席女高音,同时也是省厅苏副厅长的独生女。
她的喉咙里,被注射了某种金黄色的液体,耳道内则塞满了浸透松香的棉球。
当救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匆离开时,林妍的目光凝在苏雯那只死死攥紧的右手上。
她费力掰开那冰凉的手指,掌心里,赫然躺着一枚小巧的音叉,柄部清晰地刻着一个数字:“7”。
回到警局,天色已近黎明。
林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