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坐下重新玩起了花,不甚在意地应道。
“我等着,谁不签谁是小狗。”
没有争吵没有撕破脸,比黛星漾想象中要好,两个人均平静而理智。
她忍不住长舒一口气,满脸的释然与轻松。
“好,再见。”
她一手拖过行李箱,迈下台阶,脚步一深一浅,头也不回地走了。
鹤云珩狂妄中带着嘲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喂,你什么时候瘸了?”
黛星漾没有回答他,径直穿过树荫环绕的花园。
幽静雅致的人工湖边,吴管家一只裤脚长一只裤脚短正在刨土种花,看到她拉着行李箱,拉开草帽,狐疑地问。
“夫人,你这是要出去旅游?”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修剪得当的灌木丛在傍晚的风中轻轻摇动,娑娑作响。
黛星漾走过这段花草烂漫的石板路,挽起裤脚走进苗圃,像以前一样帮吴管家把花苗插好。
“不是旅游,我和鹤云珩,离婚了。”
没有什么好瞒的,总有一天大家都会知道。
吴管家:“?!??!!”
刚遛完狗回来的罗姨也是:“??!!”
一句话把两个人劈了个外焦里嫩。
“不是,太太,怎么突然就离婚了呢?你和先生吵架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是不是先生又欺负你了呀??”
“没有,是我先提的。”黛星漾不擅长解释,如实说:“他也同意了。”
“啊!先生是不是没睡醒?这可是离婚呐,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同意了呢!”
“是呀,少爷犯浑难道你也犯浑了吗,你对少爷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你最爱他了,你不会不要他的,肯定是他逼走你的对不对?”
吴管家和罗姨又懵逼又着急,黛星漾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微笑着跟他们道别。
“吴管家,罗姨,再见。”
罗姨牵着狗跟上去,“太太,你连狗也不要了?”
“不要了。”
人都不要了,还要狗做什么。
罗姨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雕栏铁门前,不可置信地转回头看吴管家。
“老、老吴,她真的走了?”
吴管家也是一脸懵逼,回过神来立马掏出老人机拨通了老宅的号码。
“大事不好啦!少爷要跟夫人离婚啦!!!什么,夫人在哪?夫人已经被少爷给撵走了!!再不派人去找回来今晚就睡大街啦!!”
罗姨的手机也响了:“先生在干什么?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刚回来呀,是呀先生这次太过了,连一条狗都不让太太带走,太欺负人了。”
楼下闹翻天。
楼上鹤云珩正捧着白瓷碗,悠哉悠哉的喝着黛星漾熬的冰糖雪梨羹。
呵,离婚?
他一个标点符号都没信。
行李箱拖过地面发出咕噜噜的声音,金色的夕阳将她的脸庞映得红粉透亮。
黛星漾脚步轻盈,仿佛全身细胞在欢乐叫嚣着,连毛孔都清爽起来,庆祝她得以解脱。
手机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备注是顾九卿
她接起,对方应该是刚下课,能在手机里听到操场男生打篮球和路过学生向他问好的声音。
顾九卿不像鹤云珩,他跟她说话永远很有耐性。
“星漾,你还好吗?”
顾九卿直入主题:“懿心的爱丽丝老师答应给你一个表演的机会,迟些她的助理会跟你对接,你把历年做的曲子按时间命名发过去,虽然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的音乐,但我直觉你做什么都不会差,相信你一定会打动爱丽丝的。”
“卿哥,谢谢你。”
黛星漾觉得,鹤云珩的朋友也不全是瞧不起她的,至少顾九卿对她还挺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