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高胡亥的其他类型小说《迷榖和异族少女赵高胡亥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人间水波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厚厚的乌云密密实实地压着天空底下的人们。犹如蚂蚁般忙碌惶急的人,像一盆子被倾倒在大地上的黑豆子,咕噜噜地散开、聚合。然后是啰啰嗦嗦的雨。绵绵密密,忧愁而又粘人的雨。在袍角上沾上一丝,便甩不脱这阴郁的潮气了。“公子,你可知罪?”眼前宦官的声音又尖又细。他回过神来看那宦官,琥珀色的瞳仁里轻蔑而悲哀。他站在殿上,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了自己的兄长。“阿兄……“他想上前一步,想要像以往一样,痛斥赵高的狼子野心,但是胡亥只是漠然地望了他一眼,便在侍从的陪伴下匆匆离开,仿佛身后有什么妖怪在追赶。所谓的长生,真的那样吸引人吗?父皇是如此,如今兄长也是如此。记得扶苏长兄失去踪迹的时候,阿兄明明还十分着急,但仍然拉住了想要找赵高算账的自己,分析着眼...
《迷榖和异族少女赵高胡亥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一)厚厚的乌云密密实实地压着天空底下的人们。
犹如蚂蚁般忙碌惶急的人,像一盆子被倾倒在大地上的黑豆子,咕噜噜地散开、聚合。
然后是啰啰嗦嗦的雨。
绵绵密密,忧愁而又粘人的雨。
在袍角上沾上一丝,便甩不脱这阴郁的潮气了。
“公子,你可知罪?”
眼前宦官的声音又尖又细。
他回过神来看那宦官,琥珀色的瞳仁里轻蔑而悲哀。
他站在殿上,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了自己的兄长。
“阿兄……“他想上前一步,想要像以往一样,痛斥赵高的狼子野心,但是胡亥只是漠然地望了他一眼,便在侍从的陪伴下匆匆离开,仿佛身后有什么妖怪在追赶。
所谓的长生,真的那样吸引人吗?
父皇是如此,如今兄长也是如此。
记得扶苏长兄失去踪迹的时候,阿兄明明还十分着急,但仍然拉住了想要找赵高算账的自己,分析着眼前的局势,步步为营地筹谋,试图打击赵高的势力,为扶苏长兄报仇。
怎么他离开了都城一年,一切都变了呢?
先是胡亥阿兄继位,后是赵高指鹿为马,声势愈发壮大了。
现在胡亥兄长更是先后没有理由地扣下了所有兄弟姐妹。
“将闾何罪之有?
“这已经是他们被囚禁在内宫中的第十五天了,直到今日,将闾终于按捺不住,仗着一身杰出的武艺闯到了正在宴饮的秦二世的面前。
然而没想到,却反而连累了仍被困在内宫的两位兄长。
三人一起被押到了偏殿,二世连多看一眼也不曾,便急着回去和那些什么方士继续宴饮,只留下一个身材瘦削的小宦官宣读罪名。
小宦官受不住将闾的气势,下意识移开了对视的眼神,嗫嚅着:“公子莫为难臣,臣也是依命办事。
“看着眼前放置的鸩酒,将闾惨笑着长叹一声,拿起酒杯欲饮,然而杯子还没触及嘴唇,就被不知什么方向掷来的东西打碎,澄黄的酒液倾倒在地上,打湿了新铺上的上好的地毯。
“哎呀,可惜了。”
一个声音这样说道。
将闾抬头去看,一名身着异族服饰的少女正缓步走进殿内。
随着她走动的动作,有叮叮咚咚的铃声作响,仔细一看却是少女的脚踝上挂了一对小巧的脚镣。
这是一对什么样的脚镣啊?
用上好的玄铁打造,沿着
环住脚踝的那一圈冰冷的玄铁,却都镶满了颗颗鲜艳热烈的红宝石,在宝石的衬托下,那盈亮白嫩的脚踝上不知用了什么颜彩,也相应地画了一圈纹案。
宝石与纹案照应着,构成一幅奢靡而又莫名凄绝的画面。
想是兄长又在赵高的唆使下找来的女奴吧。
将闾皱紧了眉头,撇开了视线。
却不料那少女一指将闾:“就是他了。”
尾随在少女身后的兵士便上前一步扣住了将闾。
将闾现在才发现了不对,戴着一副上好玄铁打造的脚镣,那少女却脚步轻盈。
将闾身边的护卫尚且是普通的低级卫士,然而跟在少女身后的,却是真正上过沙场打过天下的兵卫。
将闾顺从地跟在了少女的身后,一边不动声色地重新打量,少女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异族女孩子。
身上的衣饰自然也是华美无匹。
尽管不属于传统观念里尖下巴柳叶眉的美人,她一团孩子气的脸上,一双杏眼却好似早春雾气里的黛色山尖,令人不由地想要探究。
传闻这一批赵高找来的方士中,有一位名叫徐福的,是远近有名的法力高深,始皇帝时就曾经献上过仙丹,后来奉命带着五千童男童女去访仙境,最近刚回来,身边多了一位由道行高深的重明鸟化形的少女。
徐福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献上这名重明鸟化作的女孩子,据说只要找到当年给这重明鸟施下束缚咒术的灵魂,便可以解开符咒,重明鸟就会答应实现恩人的一个愿望。
将闾心下思忖着这传言,重明鸟?
束缚咒?
这实在是荒诞不经,将闾曾经见过一些大妖,无不凶残狡猾。
即使是隐藏在百姓间的小妖精,也断没有这般好说话的。
如果传闻没有错,那这个所谓的“曾经束缚她”的灵魂就是自己了,且不说这可不可能,但自己的下场估计不会好。
可是这也不失为一个机会,重新见到阿兄,弄清这一年来发生了什么。
一路跟着少女来到一座新建的华贵的宫殿之前,这座宫殿亭台楼阁无不华美,点缀在雕栏画栋之间秀气的小桥流水,是秦王宫不曾见过的俊秀气象。
将闾握紧了拳头,简直不敢想象这就是旧日里最是朴素温和的二哥胡亥会造的宫殿。
他几乎是下意识挣脱开了身后的兵卫,兵卫们也不强
求,放开将闾便转身退下。
将闾看着眼前的少女没有先开口,天上的云乌压压的一片,晦暗的天气倒反而显出了少女一身明艳。
少女没有让将闾等很久,她看着将闾琥珀色的眼睛,微笑着开口,却是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我讨厌你。”
接着,她讲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二)从前有一只自由自在的重明鸟,有一天她迷路了。
她身上有佩戴后就能指引方向的迷榖,但是迷榖只会指引直线方向,那一天它指引的方向要经过人类的城池,于是自出生后从没有与人接触过的重明鸟,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类城市的繁华与危险。
她被套出了身世,贪婪的人类将她束缚,送到了年轻的君王面前。
君王却将她放了,她不肯走,问君王想要什么,君王说他从小不被母亲喜爱,他想要尝尝被爱的滋味。
重明鸟不懂爱,但是她答应实现君王三个愿望,在愿望实现之前她会留在君王的身边。
君王的第一个愿望是使国家强盛。
于是国家兴旺发达,这个时候君王的弟弟也来到了都城,他看上了重明鸟,请求君王把重明鸟赐给他。
太后最是宠爱君王的弟弟,君王没有办法拒绝这个请求,虽然很为难却还是同意了。
重明鸟于是很不喜欢君王的弟弟,虽然选择了跟着弟弟来到封地,却在接到君王委婉地来信拜托重明鸟偷弟弟的情报给他时帮助了他。
甚至不需要减少君王许愿的机会。
然后,那一天她看着弟弟为了挡住君王射向自己的箭而死,她愤怒地指责君王,她学他对母亲说的话,留下“不到黄泉不复见”的诀别之语。
她要离开君王。
却被君王以一副镶嵌着宝石的脚镣束缚住了。
他说他爱她,但她不懂。
她看着他挖通了一条地下通道便当作黄泉与母亲相见,她看着,当年因为偏爱小儿子而煽动了战争的君王的母亲无奈地接受了儿子冷冰冰的示好。
重明鸟于是筹谋着要逃走,以她之力,并不是没有机会解除宝石镣铐上的束缚咒。
只要在下一个满月当天回到出生地就可以。
她重新拿出了已经有些陈旧的迷榖。
迷榖依旧指了一条横冲直撞的路,她在人类城市几年,终于学会了隐藏自己。
趁着夜色的遮蔽和勉强制造的混乱,她穿
过了君王的宫殿,却偷听到了君王的弟弟虽然重伤却并未死去的消息,但是君王正在商量如何对付他,逃亡中的他又怎么是君王的对手。
于是重明鸟决定放弃逃跑而去保护弟弟。
她假意接近君王,骗取了君王的一滴血,施下咒术,君王一辈子都不能伤害弟弟,否则,就会被反噬。
由于戴着宝石镣铐勉强施法,她也永远失去了自己解除镣铐的机会。
君王知道了这件事,却没说什么。
但是这个消息不知为何被弟弟知道了,于是他利用这个机会与卫国公子结盟,推翻了卫国公子大哥的统治,然后跃跃欲试地打算对君王动手。
他甚至堂而皇之地潜进城来,当匕首抵在君王的脖颈,只要君王死去,重明鸟就可以重获自由了,她却不知为何一点也不高兴,甚至自己也没料到自己居然会替君王挡住了那一击。
被宝石镣铐束缚住很久了的重明鸟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是要死的。
君王第一次失态了,他召集了全国的方士来救她,甚至为了她缩短了自己的寿命。
故事讲到这儿,少女转过身去,她迷茫的声音传来:“你们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我可以给你们财富、权利、美色,甚至是寿命,可是你们却要爱。
爱究竟是什么?
““你们所谓的爱有时廉价到可以被利益衡量,你们所谓的恨浅薄到可以为权位屈服。
““可是有时候,却又可以为了一点点善意奋不顾身。
““你们要的,也许永远都不是嘴上说的吧。
“将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视线下意识地在少女脚踝的宝石镣铐上停留了一瞬。
下一秒,少女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怎么样?
故事是不是很感人?
有没有在猜自己是不是那个君王的转世?
“将闾愣了一下,不知该做何反应。
少女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个故事是我和老爷子一起编来骗胡亥的。
““所谓的重明鸟化身,其实不过是我从小力气大了些罢了,不信你看。
“说着,少女单手拎住一张实木桌子的桌角,轻轻松松地就提起了桌子。
将闾愕然:“你们欺君?”
少女生气地放下桌子,“什么欺君?
我们是救国好嘛?”
她像是被将闾的这句话激怒了,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我师傅本来正收到了蓬莱仙岛位置的
可靠消息,正准备赶去呢,谁料到正巧遇见了进献仙鹿的那户人家的仆从,赵高指鹿为马不要紧,却使仙鹿祥瑞之气受损,吉兆变恶兆,累得国运破败。
我们是赶回来匡扶正义的好吗?
“少女的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尤其是“匡扶正义“四个字,更是字正腔圆。
将闾对于少女的这番理论不置可否。
只是找了张椅子自己坐下问她:“所以,这位姑娘,你打算怎么匡扶正义呢?”
少女转了转眼眸:“这……不就要靠你了吗?”
(三)少女叫阿瑶,说是要靠他,但除了那个荒诞的故事,却什么也没有告诉他。
只是不知为何他在宫里恢复了自由,虽不能出宫,但也已经足够他联系上自己在宫外认识的一名义兄。
义兄是一个很奇特的人,虽然出身很平凡,却认识各式各样的奇人。
他曾经试探地问义兄,这样的人脉,所求者何?
义兄只是淡笑着不说话。
两人虽则契合,但始终还是有所保留。
但如今,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将闾将消息递出了宫去,将自己一支隐藏的力量交给了他以防万一。
但他还来不及安排更多,就得到了自己要跟着少女上祭坛的消息。
这些天阿瑶一直没出现,直到祭祀当天才匆匆留下一个字条,“欲问前尘事,一饮前尘酒。”
将闾站在了祭坛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了少女的话,看着眼前少女赤足踏着不知名的舞蹈,他微微有些出神。
直到胡亥赐下一杯酒。
<他看着少女盈盈的眼波,皱了皱眉,借着袖子的遮挡,把整杯酒倒在了地上。
然而下一刻,他忽然感到头脑有些晕眩,昏迷前的最后一瞬,是少女接住了他,然后是一段模模糊糊的对话,他极力想要睁开眼,身上的力气却仿佛被抽干。
耳边断断续续的对话中一个声音就是阿兄胡亥的。
他慢慢睁开眼睛,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浮在空中,眼前依旧是那个简陋却不知为何令人心悸的祭坛,他看着祭坛中间那个沉睡的自己,一时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祭坛一旁站着胡亥与祭祀那天的老道士。
老道士依旧慈眉善目,额心一点朱砂痣,更是衬得他宝相庄严。
将闾却觉得他那枚朱砂痣十分别扭。
“这样就好了吗?
“他听见阿
兄问。
“陛下莫急,他身上的王气一时驱散不尽……待到九九八十一日后的满月,重明鸟力量最足之时……“道士的声音有些听不清。
但内容足以让他惊惧。
王气?
……他想要靠近些听他们的对话。
先王幼时就曾经被预言身具王气,但是要想查出这王气,需得取血,怪不得,兄长忽然间抓住了所有王室成员,原来是在寻王气!
但这奸人在说什么,他身上怎么会有王气,再者说,王气之说虚无缥缈,这人定是妖道,要谗言惑主。
将闾挣扎着要冲向祭坛外不远处的两人,却一头撞在了一道虚空的符文上。
恰是此时,一阵风拂过,阿瑶抬起头来,向着他这个方向,眼中神色不明。
再之后,他每天都能听到一些对话,有时候是胡亥,有时候是那个妖道,他终于知道了那道士就是徐福。
令他庆幸的是,胡亥表面上对赵高放任自流,但终究私底下十分防备。
他甚至还听到了一部分针对赵高的部署。
直到那一天阿瑶来了。
她伸手,划破了手,倒了一碗自己的血,喂着昏迷的他喝了下去。
他的魂魄浮在空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他早就在胡亥的呓语中知道,当日胡亥将迷药做成了熏香,而不是那杯赐下的酒,他倒掉的,是阿瑶给他准备的解药。
原来他也和王兄一样,失去了信任别人的能力。
他曾委托义兄打听少女的行踪,详细到她喜欢吃包子皮不喜欢吃肉馅,她喜欢鸟雀,不喜欢猫狗,还是一个会迷路的笨蛋。
义兄的消息里这姑娘爱吃爱笑,普通到令人生疑。
当时义兄说她可能是赵高派来的奸细,让他一定要小心提防。
他告诉自己,他只是为了知己知彼。
将闾将心慢慢安静下来,靠在祭坛的边缘,两人隔着一层符文,少女看不到他,他却忍不住看着少女受伤的手,他仿佛真的感受到了那碗血的腥气。
“你要醒来。”
阿瑶这么说。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胡亥不再来这处宫殿了,每天会准时来吵嚷的,只剩下了阿瑶。
又到了阿瑶来看他的时辰了,他习惯性地来到祭坛边缘,靠在符文上,滋啦滋啦的符文烫得他有些疼,却早已经适应了。
但阿瑶一直没来。
这个笨蛋又迷路了吗?
将闾有些
烦躁。
原地转了几圈,反正现在也没人看得到他,将闾一狠心,向上漂浮了一些,想要看一看阿瑶又迷路去了哪里。
但他忽然又很生气,不是说要他醒来吗?
甚至为了救自己,日日饮下解药偷入禁宫,只为放血救他,竟然就这样放弃了吗?
他想到这里,猛地一滞,他竟然在期盼着她的到来吗?
阿瑶凭什么要冒死来救他,救一个曾经不相信自己的人?
可是她一直是这么做的呀,从一开始出现,就一直在帮他。
先打翻了胡亥赐下的毒酒,又在祭祀典礼上给他准备了解药。
她为何要这么做?
难道她喜欢自己。
阿瑶终于还是来了,他的心态却变了,为自己荒谬的想法而羞愧,脑海却又止不住地觉得,也许是真的呢?
也许他真的是她苦苦等候的有缘人。
他甚至因此没有看清阿瑶难看的脸色。
她说,胡亥杀死了所有他的兄弟姐妹。
她说,胡亥也快要死了,痴迷于王气之说的胡亥从来也没怀疑过早就出宫寻访仙山的徐福怎么会回来。
她说秦朝王族都可笑得很,都不相信任何人,却异常好骗。
胡亥是,他也是。
哪怕解药就在杯中,也一样注定可悲地错过。
她说,她是骗他的。
将闾听到这儿,感到手脚一阵冰凉。
他看着滋啦滋啦作响的符文,愤怒与悲伤几乎让他头晕目眩,他忽然感觉身上的负担重逾千斤,随着痛如骨髓的一瞬之后,他终于睁开了眼睛,还来不及适应酸疼的手脚,他一把掐住了阿瑶的脖子:“你们究竟是谁?”
尽管阿瑶被掐住脖子后面色苍白,但是表情却是微微的笑容:“你说呢“将闾还想逼问,宫里却响起了十分喧哗的声音,他一愣,下一秒,他脸色一变,甚至顾不上阿瑶,想要冲出门去,然而少女拦住了他,“已经来不及了,胡亥死了。”
将闾却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曾,只是一路快行来到胡亥的寝宫,寝宫里跪了满地臣子侍从,他们嘶哑可怜的哭喊中,却干涩得一滴泪也没有。
将闾随手挥开几名前来阻拦的侍卫,扑到胡亥面前,不远处赵高慌张地躲在侍卫的身后,厉声呵斥着宫里的守卫。
但将闾只是有些迷茫地看着胡亥所在的地方,他有些不明白,他只记得胡亥听信奸佞所言,像变了一
个人一样,奢侈暴虐。
可是他怎么死了呢?
周围的侍卫皆忌惮地看着他,只见他忽然站起,一步一步走向了赵高,侍从们都知道将闾武艺高强,却碍于赵高的权势不敢退后,只是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将闾围在里面,一时间空气静的可怕,只剩下赵高一声声毫无顾忌的咒骂。
人们都说,将闾公子温润如玉,不输扶苏,乃天下王气之子。
他杀得红了眼,不知道是因为丧亲之痛,还是因为被欺骗的恼怒。
赵高歇斯底里地求饶,混乱中他似乎看到了义兄,似乎听到了阿瑶着急地呼喊他。
直到熟悉的香气靠近,直到黑暗重新袭来。
耳边她的声音颤抖而悲伤,她说:“信我……我必不会害你……”他最后的视野里,是女子满面的泪痕。
(四)他是项家幺子。
他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尽管父亲和哥哥们常常讲他小时候的趣事给他听。
他们说他小时候学剑,学了几天便不愿意学了,还说剑只不过可以打败一人,他要学敌万人的。
可是他对此没有一点印象,兄长们每每到了此时,便会露出愧疚的表情,据说他的记忆就是有一次兄长们带他出去狩猎,却遇到了熊瞎子,他被熊瞎子甩出去,磕到了后脑,所以失去了记忆。
母亲到了这个时候总会打断他们的谈话,一脸不愉快地转移话题。
久而久之,他就不再问了。
只当自己真的是被熊瞎子袭击失去了记忆。
只有阿瑶。
只有阿瑶令他觉得熟悉,但是每次遇见阿瑶,他总是不由感到一种又酸又涩的感觉,每次阿瑶戴着的两个宝石镶嵌的脚环发出的清脆响声,都令他微微晕眩。
他的兄长笑话他,说他是对阿瑶动心了。
还老是在阿瑶在的时候挤眉弄眼的。
阿瑶在项家的地位很特殊,他不知道她是谁,但是阿瑶可以在项家来去自如,每次来的时候,还会特地来看他。
他很尴尬,但是阿瑶一贯很自在。
于是他就有点儿讨厌她。
但是他实在是太寂寞了。
不知道为什么,项家人对他都有种疏离感。
即使项家人待他很好。
但是他甚至没有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
阿瑶是他唯一可以说几句的人。
因此他还是每回都很期待阿瑶的到来。
后来有一次他被父亲嘱咐去陪阿瑶买首饰,路上
阿瑶遇到了纨绔子弟的调戏,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被阿瑶一把抓起掀飞。
他顿时有点愕然,然后就有点敬佩。
其实他自己有些体弱,据说是那次遇到熊瞎子袭击的后遗症。
虽然在逐步地好转,但终究是暂时落于人后。
这对他来说有点不能接受,他总觉得不该如此,他总觉得他应该武艺精湛。
那一天他很兴奋,少见的话多,阿瑶始终微微笑着听着。
可是第二天再来,就带来了一只精巧的小鼎。
她让他试着举起这只鼎。
他皱眉,却经不起她明亮的眼神望过来,于是那一天,他一次次试着举鼎,直到被阿瑶制止。
再后来,阿瑶开始天天来,每一次带来的鼎都不一样,只是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沉重。
当他终于能举起最大的一只鼎的时候,他发现他的体质已经强健如常人,武艺也在兄弟间脱颖而出。
他的勇武开始为人所知。
阿瑶却开始不来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后来他听说他的叔父起兵反秦,阿瑶就在军中,他不知道基于什么心理,就提出跟随叔父一起起义。
但他还是见不到阿瑶,他在军中打听,没有人知道阿瑶。
直到一次宴会,他见到了作为舞女的阿瑶,他很愤怒,但他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
他只是从那天开始拼力挣军功,然后在一次按功行赏的时候,要来了阿瑶。
那天叔父看他的眼神很复杂。
阿瑶却还是没什么表情。
他故意让阿瑶跳舞给他看,阿瑶于是跳了一支艳丽的舞曲,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喝闷酒,他感到愤怒从阿瑶火红的舞裙一路燃烧进他的心底。
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阔别了年少时光,他开始懂得,阿瑶是不同的,她身上带着秘密。
自己也是不同的,自己身后,一定也有秘密。
然后叔父战死,然后他击败了秦军主力。
“项羽。
“那天,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他的名字。
“项羽,你务必要成王。”
(五)他屡战屡胜,她形影不离。
于是人们认为他们恩爱绵长。
只有一个人曾经看出他们亲密背后的相互防备。
那个人是刘邦,他凭借一支不知名力量崛起,他识得许多奇人异士。
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但是他看他的神色总是透着一点捉摸不定的晦暗。
阿瑶带
来的奇人异士是一个白胡子老头,他尊他为亚父。
人们说虞姬是西楚霸王的亲密情人。
虞姬,连和他的称号并列放在一起的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他甚至不知道阿瑶这个名字,是否也是假的。
他开始防备阿瑶。
他派人去查阿瑶和亚父的底细。
回报的人却一无所获。
只有一个谋士迟疑地说,亚父右手习惯性拿一柄拂尘,说起道家思想来如数家珍,想来以前可能曾经是个方士。
他皱了皱眉。
挥手让他们退下。
然后独自在军帐中待了一整天。
第二天他终于还是让手下顺着方士这条思路往下查。
终于获得了一点消息。
有人说曾经画像上的亚父长得极为像前朝的大方士徐福。
来回报消息的小卒看着他的脸色不敢吱声。
他却不知为何心里一沉。
第二天他依亚父的计谋,为刘邦设下鸿门宴。
但是却临时变卦,放过了刘邦。
亚父叹息着要离开,他没有阻拦。
阿瑶却第一次主动找他,“你这是放虎归山,为什么不听亚父的建议?
“他蹙眉不说话。
阿瑶急了,“那人不可信,我是为你好。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找一个前朝方士为我好?”
他冷冷问她。
她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像是最娇贵的花朵被人摘下了枝头,表面上还是很镇定,可是熟悉她表情的他却可以看出来,她已经慌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他想问她,她究竟想要什么。
可是他终究没有问。
他逼走了亚父,可是他不愿逼走她。
(六)当四面都传来楚地歌曲的时候,第一个瞬间他竟然没有感到强烈的悲伤。
他奇异地发现,自己脑海里闪过的家乡的曲调竟然不是楚歌。
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刘邦已经包围了他,这一次,他真的走到了末路。
他抚摸着一直陪伴他到现在的乌骓马,他一口饮尽了喝到一半的酒。
酒杯被随手扔到一边。
模模糊糊的,一支熟悉的曲调占据了他的思绪。
周围的兵士沉浸在悲伤之中,一时没有发现,他唱起的歌谣有着异地的风格。
虞姬虞姬奈若何?
他假意问她,好像在说,看,我把一切都搞砸了,你要怎么样。
她却忽然接过剑来,跳起一支剑舞。
这是他第一次看她跳剑舞,这才是他想象里她会跳的舞。
她鲜红的裙角随着那奇异的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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