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沉,一种比手术前更深的恐慌毫无预兆地攫住了我。
我想追问,想看清她眼底深处那抹我看不懂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一位年轻的值班护士推着治疗车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职业性微笑:“苏晚女士醒了?
太好了!
感觉怎么样?
我来给你量一下体温和血压,顺便看看伤口情况。”
护士的到来打破了病房里那种奇异而沉重的氛围。
苏晚的目光终于从我脸上移开,转向了护士,极其微弱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
她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清醒和那句耗尽心力的话语,已经抽空了她所有的精神。
我不得不松开紧握她的手,退开一步,让护士靠近病床进行操作。
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你赢了”那三个字,像魔咒一样在耳边反复回响,带着一种不祥的预兆。
护士熟练地操作着,动作轻柔。
测量体温、血压,又小心地检查了一下她头上的敷料。
“血压还有点偏低,体温正常,伤口情况看起来不错,没有渗血渗液。”
护士记录着数据,轻声对我说,“麻药和止痛泵的药效还没完全过去,她会比较嗜睡,这是正常的。
让她多休息,有任何情况按铃。”
“谢谢,谢谢护士!”
我连忙道谢,目光却始终无法从苏晚紧闭双眼的脸上移开。
护士推着车离开了,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仪器规律的“嘀嗒”声。
我重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小心翼翼地再次握住了苏晚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她的手依旧冰凉。
刚才那短暂的清醒,像是一场虚幻的梦。
我凝望着她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心,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颊,心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失而复得的巨大庆幸。
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我低下头,将额头轻轻抵在我们交握的手上,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压抑着劫后余生的哭泣。
“晚晚……”我哽咽着,破碎的低语从齿缝间溢出,“对不起……对不起……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就在这时——我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我们交握的手。
她的手指,纤细而无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