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前那个雪夜,他在粮仓里为她挡箭的模样。
如今的他,神情肃穆如松,再也不是那个玩世不恭的世子。
“陛下遗诏到——”太监的尖细嗓音打破了灵堂的寂静。
裴溯起身接旨,展开黄绢的瞬间,指尖微微发颤。
沈知意看着他忽然睁大的眼睛,心中一跳,只听见太监高声念道:“……着镇北王世子裴溯,继承大统,即日登基——”殿中哗然,镇北王激动得险些站不稳,而裴溯却转身看向沈知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她忽然想起昨夜他说的话:“知意,有时候登上高位,不是选择,而是责任。”
登基大典那日,京城万人空巷。
沈知意身着华美的皇后翟衣,站在裴溯身侧,看着他戴上十二旒冕冠,接过传国玉玺。
当他转身面向群臣,冕旒轻晃,露出那双她熟悉的眼睛——依旧是她认识的那个裴溯,只是多了几分天下在握的从容。
“朕宣布——”他的声音响彻云霄,“大赦天下,免三年赋税。”
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中,沈知意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骑在黑马上的不羁模样。
如今的他,站在权力的巅峰,却仍记得当初在济世堂说过的话:“要让百姓吃得饱,穿得暖。”
当夜,乾清宫内。
裴溯卸去龙袍,只穿着中衣,靠在床头轻笑:“怎么样,朕的皇后,可还习惯?”
沈知意放下手中的《贞观政要》,挑眉:“陛下今日早朝,可是让御史台弹劾了三位贪腐官员,魄力十足。”
他忽然伸手将她拉到床上,埋首在她颈间:“别叫陛下,叫我裴溯。”
她被他蹭得发痒,笑着推他:“好好好,裴溯,明日还要早朝呢……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他抬头看她,眼中映着烛火,“知意,还记得我带你去的秘密基地吗?”
她点头。
那是城郊的一处旧宅,院子里种满了她喜欢的芍药,书房里藏着他从小到大的兵法策论,还有一幅未完成的画——画中是一位女子在赏花,衣袂翩跹,正是她。
“等忙完这阵子,我们去塞北吧。”
他轻声说,“骑最快的马,看最广的草原,在雪地里支起帐篷,烤着羊肉喝酒。”
沈知意伸手抚过他眉间的纹路,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浅浅的痕:“好。
但在此之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