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你说我是青楼女子?
不假。
我穿花抹粉唱小曲,但从不靠着父兄考榜,穿着白衣说教人该如何做人。”
“你说你才名远播,可你今日来的目的,不就是想给自己找个靠山?”
“很巧。
你想争的这个王爷,正给我添锅底。”
沈芸清猛地回头——靖北王正一言不发地将鲜牛肉片一片一片涮入锅中,动作娴熟,眼底不染半点波澜。
他嘴角轻挑,淡淡道:“九九姑娘说的是实情。”
“本王从未与谁订亲,也从未看过谁能在锅底里赢她。”
沈芸清身子一晃,险些跌倒。
当晚,全京城都知:林九九,前青楼女,如今火锅女帝,打脸贵女、公主、才女三人。
十八王爷抢锅,朝中三辅求加盟。
百姓说:“她不是贵人,却比贵人更风光。”
而她,只站在阁楼窗边,眺望南街。
她知道,风头越盛,杀机越深。
魏如山,还未出手。
但,她也不急。
猎人永远在风口等狼露头。
东厂厂督,魏如山。
皇帝跟前的红人,权倾内廷十年,一人之下,百官噤声。
也是林九九此生最大的敌人。
她不过在火锅店卖了三天锅,就惹得这位老太监亲自出手。
这天傍晚,九九红汤府刚收摊,林九九推门而出,街口却立着一辆黑轿——无人抬轿,无人问话。
风一吹,轿帘自开,里头端坐一人,金线靴、绛红衣,干瘦如木,面带微笑,却叫人心头发冷。
魏如山。
“九九姑娘,咱家请你走一趟。”
他语气温和,眼神却像在看一只已经剥皮的兔子。
靖北王刚从后院出来,手还拎着牛肉盘,脸色当即沉如铁:“魏公公何意?”
“皇上想见见她。”
林九九不语,轻轻拍了拍裙子上的红油污渍。
“我可以去。”
“但若这趟我死了,”她回头看靖北王,淡淡一笑,“你就炸了这狗太监的狗头。”
靖北王眸色骤冷:“你活着回来,我照炸。”
入宫后,她被软禁在掖庭小榻。
没有人给她茶水,没有人替她梳洗。
三个时辰过去,宫人都避如蛇蝎。
林九九靠在墙上,脸色苍白,腹中饥饿,手指却在暗中解绳——那是她裙腰里藏的火石扣。
这时,帘后传来一阵细碎脚步。
魏如山亲至。
他手执丝扇,面带恭敬:“姑娘既非宫嫔,又无诰命,为何能搅得满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