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买咖啡,两清。”
沈砚没接话,喝完冰美式起身时,大衣下摆扫过她手背。
苏棠后知后觉摸向围裙口袋——账本里夹着的收据薄,明显被动过。
她翻开一看,今天的流水页多了张百元钞票,夹在冰美式那栏,字迹是沈砚的小楷:“多付的钱,算赔碎掉的杯子。”
苏棠抓着钱冲出门。
雪还在下,路灯把雪粒照成金粉。
她看见沈砚靠在街角电线杆上,手捂着胃,指节发白。
“导师!”
陈默从巷口跑过来,手里拎着保温桶,“我就说您别喝冰的,胃药带了——”他抬头看见苏棠,愣住,“苏...苏姐?”
沈砚直起背,用袖子抹了抹嘴:“路过复查。”
他声音发哑,额角渗着细汗,“陈默,回学校。”
陈默没动,把保温桶塞给苏棠:“苏姐,我导师这胃病三年了,医生说不能沾冰的。”
他压低声音,“上周他翻手账本,我看见里面夹着张老照片,是您俩在图书馆的合影。”
沈砚咳嗽着拽陈默:“走了。”
苏棠攥着保温桶站在雪里,看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
沈砚的大衣下摆沾着雪,像七年前她在宿舍楼下看他离开时那样——那时她举着“分手费”收条说“我要结婚了”,他转身时脚步踉跄,她咬着唇没追。
深夜关店时,苏棠蹲在垃圾桶前倒垃圾。
一张皱巴巴的纸巾飘出来,上面是沈砚的字,墨迹被雪水晕开:“今天是第七年零一天,她冲的咖啡还是那么苦。”
她捏着纸巾站起来,玻璃门的风铃突然响了一声——是风,不是人。
窗外的雪停了,云层后漏出半轮月亮。
苏棠摸出手机看日历,明天要交水电费,账户余额还差八百。
她把纸巾折好放进围裙口袋,转身时碰倒了林晚留下的猫罐头,金属碰撞声在空店里格外响。
凌晨三点,苏棠趴在吧台上算账单。
雨水顺着屋檐滴下来,在玻璃上划出水痕——天气预报说明天有连阴雨。
她盯着计算器上的数字,突然想起沈砚喝冰美式时皱的眉,想起陈默说的手账本,想起那张写着“第七年零一天”的纸巾。
吧台下的老收音机突然响了,是午夜情感节目:“有些遗憾,像落在旧书里的花瓣,藏得越久,反而越香。”
苏棠关掉收音机,把账本锁进抽屉。
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