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根的寒梅金箔,到飞隼手中的 1913 年怀表,再到周鹤龄账本上的萧氏玉器行,所有线索都像精心摆放的多米诺骨牌,只等警方推动第一块,就会顺着预设的轨迹倒塌。
而春桃耳后的烫痕,与其说是指向萧雪芙的证据,不如说是凶手故意留下的迷宫入口。
“局内人。”
沈砚秋突然站起身,风衣带起桌上的档案,“凶手熟悉盐帮案的每一个细节,知道萧雪芙的烫伤,甚至能接触到巡捕房的旧档案。”
他指向墙上的上海地图,用红笔在霞飞路、贫民窟、梅芳里三点间画出三角,交点正是十年前的盐帮总坛旧址,“十年前参与分赃的人,除了已死的三个,还有……”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喧哗。
一个戴瓜皮帽的老者被巡捕架进来,怀里紧抱着个红木匣子:“我要找沈探长!
这是春桃托我保管的!”
匣子打开的瞬间,沈砚秋瞳孔骤缩 —— 里面是半枚刻着寒梅的玉扳指,断口处还沾着新鲜的血渍,与他在梅芳里找到的残片严丝合缝。
林晚秋的放大镜扫过扳指内侧,刻着极小的 “芙” 字,字体与陈默人书房暗格里的《洗冤集录》批注如出一辙。
她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一段话:“1913 年冬,黑鸦大人说萧氏扳指能开宝库,可我亲眼看见萧太太把它掰成两半……” 此刻,那段文字在记忆里突然清晰,像道闪电劈开迷雾。
“凶手不是萧雪芙。”
沈砚秋握紧扳指,旧枪伤突然灼痛难忍,“真正的萧雪芙不会把扳指交给我们,她要的是让当年的人在恐惧中死去。
而这个凶手……” 他望向窗外,法租界的钟楼正在雾中敲响四点,“他要的是借复仇之名,掩盖更肮脏的目的。”
黄浦江的浪花里,春桃的尸体随波起伏,耳后的烫痕渐渐被鱼群啄食。
在她永远无法抵达的香港,某个邮箱里躺着封未寄出的信,落款是 “雪芙”,字迹与沈砚秋袖中那份误杀报告的签名,有着惊人的相似弧度。
而在巡捕房的地下车库,一辆黑色轿车的后视镜里,闪过珍珠耳钉的冷光,司机座位上的阴丹士林蓝布纽扣,正随着引擎震动轻轻颤抖。
第六章 十年惊变沈砚秋的侦探社坐落在法租界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