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冰冷的车窗边框,嗒、嗒、嗒,像在计量某种隐秘的心跳。
就在某个笑声稍歇的缝隙,他的声音突兀地切了进来,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随意,清晰地穿透了残留的笑语:“放《无人之境》吧。”
那一刻,仿佛无形的琴弦被猛地拨动。
斯越的手指正悬在连接着车载蓝牙的手机屏幕上,指尖冰凉。
心脏骤然收缩,像被一只冰冷而熟悉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跳。
她甚至能感觉到血液瞬间冲上耳膜,留下沉闷的轰鸣。
指尖微颤,她点开了那首歌。
几乎同时,陈奕迅那低沉沙哑、浸透了故事与尘埃的嗓音,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瞬间淹没了这狭小的移动空间:“*如若早三五年相见,何来内心交战…*”他和另一个朋友甚至懒洋洋地跟着哼唱起来,身体随着旋律轻轻晃动,气氛似乎被这歌声调和得更加松弛、慵懒。
就在这看似和谐的声浪里,他像是随口丢出一句无关紧要的闲话,又像精心计算过角度、精准投向特定目标的炸弹,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车厢内每一寸空气都为之震颤:“每次出轨都想听这歌。”
轰——无形的冲击波瞬间炸开。
刚才还黏稠流动的空气,霎时凝固成坚冰。
所有的说笑、哼唱、甚至呼吸,都像被一只巨手猛地掐断,只剩下真空般的死寂。
唯有陈奕迅那充满背叛和挣扎意味的歌声,如同冰冷的刀片,继续在这死寂中无情地切割、撕扯着一切脆弱的伪装:“*我信与你继续乱缠,难再有发展,但我想跟你乱缠…*”斯越感觉自己的脸颊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灼烧,血液疯狂涌上头顶,在颅骨内撞击,嗡嗡作响。
视野边缘开始模糊,只剩下窗外飞驰而过的、扭曲变形的霓虹灯光,它们像鬼魅般扑进车窗,在陈屿的脸上、身上投下明明灭灭、变幻莫测的光斑——一会儿是幽蓝,一会儿是惨绿,一会儿是刺目的猩红。
这些诡谲的色彩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跳跃、流淌,如同他此刻莫测的心境,又像无声的嘲讽。
她死死盯着那些跳跃的光影,喉咙深处像是被粗糙滚烫的砂石死死堵住,每一次吞咽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胸腔里翻江倒海,无数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