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门外传来两道轻微叩门声,李婶手里端着一碗姜汤,推开门。
刚迈进来,见一桌子人不拿筷不吃饭,正襟危坐,都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愣住,一时有些莫名。
她很快调整笑容,姜汤端到霍郁成面前,躬身道:“大少爷,这是您要的姜汤。”
霍郁成说了句什么,轻抬下巴,示意对面。
李婶循着他眼神看过去,惊讶地顿了顿。
她诶了一声,把姜汤重新端起来,绕过众人,当着一桌子人面,放到浅喜面前。
“庄小姐,大少爷说您感冒了,这是给您熬的姜汤。”
这下,所有人都面色复杂起来。
霍知岸侧眸盯着浅喜和她面前的姜汤,眉心跳了跳。
浅喜的诧异并不比别人少,她从姜汤上抬起眼,隔着桌面困惑凝视霍郁成。
霍郁成黑眸深沉,直直和她对视,眼底情绪藏于暗影。
浅喜不出半秒,垂眸躲开。
霍郁成目光从她脸上悄然移开。
他长腿交叠,自然地靠在椅背上:“怎么?”
平静地扫过瞄过来的众人,“你们爱喝,我让李婶再去熬一锅。”
一桌人立即尴尬地收回眼神。
浅喜低着头,缓缓喝了口姜汤,心底逐渐萦上一股暖流。
*
晚宴结束,晚上十一点多,霍知岸沾了满身的酒气和淡淡陌生的香水气息,推开门。
庄浅喜坐在套房的客厅里,在修剪一盘兰花。
她这么晚还不睡,应该是要跟自己讨论房间怎么分配的问题。
今晚在爷爷家里,两人只能共用一间卧室。
晚宴那一出,她全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或许心中很得意。
得意看到自己和小洛陷入那种上下两难的境地。
霍知岸随手扯了领带,搭在门口衣架上:“房间你睡,我睡外厅沙发。”
浅喜点头:“谢谢。”
她抬眸瞄了眼瘫坐在对面的男人,他心情又不好。
头仰靠在沙发上,半垂着眸,被酒意染红的脸偏向另一边,丝毫不愿看她。
浅喜把打理好的兰花整整齐齐摆在茶几上,正要起身,听见霍知岸冷淡问:“你为什么喜欢兰花?”
浅喜愣了愣,看见霍知岸用一种醉醺轻蔑的眼神审视般地望着自己。
她张了张嘴,还没开口,霍知岸先行冷笑:“真是奇怪。”
“小洛喜欢兰花,你也喜欢兰花。”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羞辱十足。浅喜只觉一道凉意从脚底窜上头皮:
“您是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不知道什么意思?”霍知岸无语地摇摇头,淡笑:
“小洛从小喜欢养兰花,而你呢,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兰花?”
他眼神如尖针般冷漠地定在她身上,一字一句都似羞辱:
“据我所知,你的家庭背景,怕是不足以支持你培养这种昂贵的兴趣。”
“我确实不懂您的意思。”浅喜压抑着愠意和颤抖,目光落在桌面的兰花上:
“毕竟,我养的每一盆兰花的钱,都是我自己赚的。而你们从小养的兰花,倒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霍知岸脸色一顿,眸中的讥讽神色转而变得幽暗和寒凛。
室内死寂一片,不知过了多久,霍知岸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两人的对峙。
他瞥开视线,抽回神接了电话,声音戏剧般地瞬间柔和:“怎么了?”
电话里传出左小洛的声音:“哥,刚刚和你吵架,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我......我就是控制不了情绪......”
左小洛断断续续抽泣起来。
庄浅喜转过身,进了卧室,听到霍知岸开门疾步出去的声音。